朱路问程心这些问题,无非就是一种心灵拷问罢了。
在现在的时空中,因他的改变,程心没有做出原时空中那些脑残举动,他想对程心进行指责完全找不到切入口,所以需要让程心认识一下她在原历史线中到底有多无脑。
听着朱路的描述,程心很清楚的知道,那些确实都是自己会做出来的事,一旦她承认的话,内心必然就要受到那些事带来的道德谴责。
而她只需要否认那些不像自己会做的事,就可以避免那些道德谴责带来的心理压力。
可是,那些事,确实都像是她会做出来的,她自己清楚,朱路也清楚。
所以短暂的沉默后,程心还是点了头:
“是的,那些像是我会做出来的事。”
不过他还想反驳朱路,紧接着又抬头看着朱路道:
“但你所诉说的那些事都没有生,你不应该用没有生过的事来指责我。”
“没有生,是因为我的出现改变了它们,如果没有我出现,你依旧会做出那些蠢事。我也并不是想用这些事来指责你,就算不说这些事,曾经你在地球上做的事也已经是不可饶恕了。
现在我和你说这些,是希望你可以认清自己。
每当需要牺牲别人时,你总是能站在道德高地要求别人牺牲,可每当需要牺牲你自己时,你又总能为自己找各种理由。
曾经在地球时,你本就应该担负起你自己的责任去死,可是你没有,为什么?就是因为你三番两次的给自己找理由。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程心,现在你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了吗?”
“我……”程心表情痛苦的不断摇头:
“不……不是这样的,当初是因为我想见天明,所以我不想死……”
之前她对云天明都是称全名,与关一帆在小宇宙生活的这数年间,她对云天明的记忆早已澹忘,那些略显亲昵的称呼当然不会再提及。
而现在被朱路说起往事,她对云天明的记忆重新被唤醒,又恢复了曾经略显亲近的“天明”称呼。
话题转回云天明,朱路听到程心这句话一下子就笑了:
“你看,你又在给自己找理由,因为你当初想见天明,所以不想死?那为什么你进入到这片能随你意志创造一切的造物主神殿,创造出陪你的人却不是云天明?你说,为什么?”
程心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与关一帆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对关一帆是真情实感,至于云天明,无论曾经再怎么为云天明对她所做的事而感动,可那些感动都早已随时间消散,这么久没见到,她又怎么可能一直对云天明保持着曾经因感动爆出的情感?
可是,云天明对她做的一切,在这宇宙间,都绝无第二个男人能做到。
她对天明的情感如此脆弱,似乎本就是对不起天明。
见她无话可说,朱路继续说:
“说回一开始的话题,pIa想要一颗鲜活大脑,你就推动了安乐死,想让云天明合理合法的自杀,将大脑贡献给你。
这种做法,抱歉我实在很难理解。
就算当初你不知道送dx39o6给你的是云天明,就算当初,你只将云天明视为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同学,这种事你是怎么能做出来的?
面对一个身世凄惨,还患了肺癌的同学,以你当时的职位,不说利用自己的资源帮助云天明进入冬眠,送到未来治病吧,可你怎么能做出助他自杀的举动?
正常的同学关系……不说同学,就算是一个正常心理的陌生人,也应该会鼓励他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