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君缓缓道:“去灵山吧,找佛祖。”
仙君一愣,有些不解地抬起头来,看着那座上的天君,问道:“陛下?”
灵山乃是佛门净地,向来不管三界之事,任由魔界与天界打得天昏地暗,也不会来插手,去灵山又有什么用呢?
天君只是淡淡说道:“此事出在灵山,便也该让灵山的人做个了断。”
仙君一时间竟不明白天君这番话是何意思。
那苍衡如今依旧是魔渊之主,而他想要救活的那个姑娘从前是个人族,后来沉入魔渊沦为魔族,究竟何来出在灵山之说?
苍衡想起这句话,苦笑了一声,来到当年他将苍龙杀死的地方,化身苍龙,走向他早已注定的命运。
浓重的黑雾将他包裹,他整个人正在缓缓被撕裂,苍衡一声不吭,黑雾渐渐消散,天空中飘下血色的雨丝,玄色的鳞片在寒光中若隐若现,一双绿莹莹的眼睛在黑夜中带着诡谲的光。
若是她能醒来,她会忘记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
按理说苍衡在化身为苍龙之后,会只剩下兽性,可他在这个时候,竟然还能想着要把魂珠从自己的身体中吐出送给闻灯。
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她醒不过来的。
那声音突然间嗤嗤笑了起来,就算是这天地间混沌初开时就生出来的灵物,也逃不过这冥冥中已经注定的天命,最后还不是要回到最初。
不过说来也可笑,明明是个至邪之物,为什么会生成李浮白那般纯善的模样,即使后来他在虚华镜中被折磨了多年,最后沦为魔君,却也固执得令人讨厌。
原本停留在闻灯额头上的金色的流光却突然间化作一道流星飞到半空,笼罩在苍衡的头顶,将那颗魂珠重新打回了苍衡的身体当中,随后那金色的光芒也在巨龙的头顶一点点消散了。
巨龙从半空中缓缓坠落,咚的一声落在坚硬的冰面上,他陷入沉睡,梦里是鲸州城外的浮灯居,他和他的姑娘在这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三两小猫作伴,他的姑娘再也不会生病,再也不会伤心,是他想过的最幸福的模样。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某个昏沉的午后,闻灯靠在他的胸口,忽然抬起头,带着恐惧叫他:“李浮白?”
“怎么了?”
苍衡低下头,亲了亲闻灯的头顶。
“我好像听不到你的心跳声了。”
闻灯疑惑地问道,她的手掌按在苍衡的胸膛上,那里好像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苍衡僵在原地,半晌都没有动作,过了好久,他安慰闻灯说:“或许,是我的心今天想要休息一下了。”
闻灯瞧了他半天,没有瞧见什么异样,外面的小猫喵喵地叫着,苍衡催促她快点出去看看,闻灯一离开,苍衡将胸口的衣服扯开,他低头看去,只见自己左边的胸膛上不知在什么时候突然多了一道疤痕,他顺着那道疤痕将伤口掰开,随后便看到了里面剩下的那半颗心脏,
为何会只剩下了半心?
那些被刻意压制住的记忆在刹那间涌入他的脑海中。
梦醒,梦散。
他终究还是从这场永远不愿醒来的梦中清醒过来,然而一睁眼却眼睁睁地看着闻灯留下的肉身,在他的眼前消散。
那双幽绿的眼睛变得通红,有血水从他的眼睛中淌下。
一声龙吟,响彻天地。
守在十方州外面的仙君们连忙来到天宫中,甚至来不及行礼,对天君道:“回禀天君,苍衡已经在十方州上化为苍龙。”
天君沉默了半天,终是叹了一声,兜兜转转,轮转几番,还是走向了既定的命运。
“陛下,若是让苍衡从十方州上出来,三界恐怕又要面临一场祸事。”
他现在已经成了一头没有理智的野兽,没人知道他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来。
从前他是个魔君,在十方州上就没有人能够拦住他,如今化为苍龙,得了龙族千万年的传承,只怕这天上地下,更没人是他的对手。
仙君们后来得知了十方州上的事,异常后悔,若知道那位闻灯姑娘对苍衡那般重要,他们大概也不至于对她下那样的狠手。
可惜那时候,恐怕苍衡自己,也都是糊里糊涂。
天君缓缓道:“去灵山吧,找佛祖。”
仙君一愣,有些不解地抬起头来,看着那座上的天君,问道:“陛下?”
灵山乃是佛门净地,向来不管三界之事,任由魔界与天界打得天昏地暗,也不会来插手,去灵山又有什么用呢?
天君只是淡淡说道:“此事出在灵山,便也该让灵山的人做个了断。”
仙君一时间竟不明白天君这番话是何意思。
那苍衡如今依旧是魔渊之主,而他想要救活的那个姑娘从前是个人族,后来沉入魔渊沦为魔族,究竟何来出在灵山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