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她昨儿确实到海边出外景了,还和客户小姐姐一起捡了几只海螺壳当道具,难不成神话成真了?
不对,不只是今天,她晃晃脑袋开始仔细回想。自打她开始接约拍以来,都是回家忙完就倒头大睡,从来没给器材插过电源。但第二天起来收拾,就会现器材都充满了电,安安稳稳地放在她的包里。
还有,因着她那组成名作的原因,客人大多要求外景拍摄,但冬季海边哪怕没有太阳,紫外线也格外毒辣,跑了几趟后她整个人晒黑了好几个度,却在某天从包里摸出一瓶没开封的防晒霜和一副防晒冰袖。
还有一天她出外景忙到很晚,回家时恰好手机没电,独自等在一楼的庄鹤鸣还挤对她,说她不遵守承诺害他找不到她,要罚她扔一礼拜的垃圾。结果第二天开始,她包里永远有一个充满电的黑色充电宝,小小巧巧的,刚好能握在手心里,每次手机“濒临死亡”时都能救它一命。
前些日子她忙得昏天黑地,连好好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压根儿没精力想这些事情。现在空下来了,她细细回想,只觉得她捡的这田螺姑娘,心细如不说,是怎么做到来去无踪的?
一边想一边下楼,看到那位一点儿都不神秘的“田螺姑娘”正在客厅翻找着什么,她便打他道:“怎么啦,找不到你的海螺壳啦?”
庄鹤鸣回头看她一眼,没理会她的玩笑,只说:“找手机。”
“我给你打个电话响一下铃不就好了。”说罢,她摸出手机。
“我没开铃声。”
“振动也有声儿的,大哥。”
电话顺利拨通,闷闷的振动声在屋内响起,两个人竖起耳朵边听边找。最终是周怀若在沙缝里把他的手机找出来,那时电话还没有自动挂断,她看到来电显示上他给她的备注,是“”。
西红柿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她直接问庄鹤鸣:“我怎么就成了啊?”
庄鹤鸣顿了一下,接过手机,搪塞道:“随手存的。”
“扯呢?弗洛伊德说人的任何行为都跟潜意识有关,而潜意识是最能体现人类最真实想法的!”
他显然懒得跟她扯心理学,只反问一句:“那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这一下把周怀若给问住了,脑海中千回百转,最后疑惑道:“暗示我是软柿子?你就挑中我这只软柿子捏?”
庄鹤鸣险些被这个无厘头的答案逗笑,他问:“Tomato是软柿子吗?”
“Tomato是西红柿,软柿子也是柿啊,难道软柿子不是软了的西红柿?”
他的嘴角浮起些许笑痕,说:“我知道你常识匮乏,但没想到能到这种程度。”
周怀若决定直接耍赖,要挟他道:“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嘛,有胆子存,没胆子说?”
“这和有没有胆子是两回事。我也没问你给我的备注是什么意思不是吗?”
周怀若愣了,问:“你看过我给你的备注?”
“没。”
她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说:“那我们交换?我告诉你,你告诉我。”
换作别人,哪怕这说的是银行卡密码,他都只有一句冷冰冰的“没兴”。偏偏这人是周怀若,偏偏他就是有点儿好奇自己在她手机里会是个什么样的名字,在她世界里自己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几经挣扎,抵不住诱惑,庄老板说:“你先给我看。”
“那你不许耍赖。”
“我从不耍赖。”
“你最好是。”周怀若噘嘴,将手机屏幕转向庄鹤鸣。
原本带些期待的俊脸在看到屏幕上赫然的“房东”二字后瞬间黑下来,他扭开脸冷冷道:“不喜欢。”
她又不是问他喜不喜欢!
周怀若得了逞,坏笑着收起手机,说:“快点儿,到你说了。”
庄鹤鸣气得抱臂,说:“改了再告诉你。”
“刚才的协议里可没有这条!”
“刚才我只是说‘先给我看’,意思是我先看了,再决定要不要说。”
周怀若气得眼前一黑,说:“你这还叫从不耍赖?”这要是带他去商业谈判,分分钟能把对家骗个精光还不用负任何连带责任的吗?
“快改。不许叫房东、庄先生这类,我不喜欢。”
周怀若不满地嘀咕:“这有什么好不喜欢的……”
“太生分。”
“一个备注而已嘛!”
“那你为什么纠结我给你的备注是什么意思?”
是真拿这人没辙,周怀若点击编辑键,正打算改成“鹤鸣”时,输入法自动跳出一只鹤状的小表情,她高高兴兴地选中,然后给他看,说:“满意了吧?”
庄鹤鸣气得脸都绿了,咬牙切齿道:“这是火烈鸟。”
周怀若差点笑喷,说:“我打鹤字时跳出来的!”
“我不管。我不喜欢。”
“那你来改,想改什么改什么。”
“我不要。我就要你想的。”
周怀若气得作势要揍他,这人不是冷面冰山吗?怎么为了个备注闹得跟个小孩儿似的?
后面又想了好多个称呼都被他一一否决,周怀若正气得想直接写“真是个浑蛋”之际,倏忽想起庄鹤鸣手机里给小龚的备注,便打了一颗一模一样的粉色爱心给他,问:“这样满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