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讪讪道:“姑娘……我、我只求色,不要人命的,不过内人实在善嫉,她们都遭了内人的毒手……”
郁衣葵:“你对她们失去兴之后就任由你夫人施虐害人?”
二公子不敢开口。
郁衣葵无意纠缠太多,又问:“梅香为什么被卖给刘三了?”
二公子:“梅香……是谁?我不认识啊!这与我无关的事情,姑娘,你可不能随便往我头上扣啊!”
郁衣葵无言。
看他这满脸茫然的样子,还真不像是装出来的!
再回想刚刚的对话,他只说是因为刘三的事情才想报复开封府,正好她又是女子,就掳了回来。从头至尾没提过梅香。
他只是因为刘三被通缉,怕开封府把他们家买卖人口的事情给翻出来,至于梅香……他早忘了!
梅香被害得那样惨,这始作俑者却连她是谁都给忘了,可见这么多年,他用同样的法子害了多少可怜的女子。
郁衣葵的眸色渐冷,好似一把寒光森森的利刃一般,冷冰冰地盯凝着二公子,直把那二公子看的满额头都是冷汗。
郁衣葵:“最后一个问题,你这小院儿里的丫鬟也都是买的吧,卖身契放在哪里?”
二公子吞了吞口水:“放……放在夫人那里……”
郁衣葵:“哪个位置,说清楚点。”
二公子:“往、往东南走,院门前种了一片竹子……”
郁衣葵:“哦,多谢了。”
说着,她忽然伸手把二公子坠在腰间的玉佩拽走。然后用力地、恶狠狠地照着二公子的脚踝骨踩了一脚,脚踝骨瞬间断裂的疼痛让二公子终于忍不住尖叫起来,一声尖叫过后,他趴在地上,看不见后头,只听见后窗子骤然被推开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侍卫们冲进来的声音。
侍卫们看着满地狼藉、倒下的床榻,还有被捆得像个粽子一样的二公子时,个个都惊呆了,忙不迭的给二公子松绑,还有要扶起二公子的。
结果二公子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气急败坏地大喊:“骨头断了!骨头断了!快请大夫!”
又立刻喊:“调集府中府兵,快快快!那贱人武功高强,往二夫人那边去了!快抓人,给我抓住那贱人!别让她跑了!”
众人手忙脚乱,本欲把二公子扶到床榻上歇息。然而这床榻塌了一脚,也不能睡了,就只能把他抬到别处去了。又有侍卫急匆匆的去调府兵,浩浩荡荡的朝二夫人那边去了。
这间狼藉不堪的屋子里的人就这么走完了。
至于郁衣葵,她根本就没出去,踩完二公子之后,她故意用力推开后窗,让二公子误以为她从后窗越出,又迅躲进缺了一角的床榻之下,这屋子里狼藉不堪,床榻又倒了,二公子肯定不会在这里歇息。
而此刻府兵的注意力都在二夫人的院子,注意这里的人反倒是少了。
郁衣葵脱了宽大的外衫就从窗户上爬出去了,趁着夜色一路躲开人向外跑去。
她运气很好,没遇见府兵,而是迎面碰上了一个小厮。这小厮看郁衣葵狼狈不堪的样子,立刻意识到这就是府中逃跑的小娘,为了立功,当即上来就要擒住她,被郁衣葵心黑手狠一刀扎中,血喷了她一身。
她当机立断,把这小厮拖进假山背面的山洞里,然后把自己的衣服一扔、口脂一抹,换上这小厮的衣裳,又把这小厮身上的血往她脸上身上抹,一直到呈现出一种非常惨烈的效果。
然后她就朝路上一趴,假装是被刺伤的小厮。
她不会轻功,这东安侯府高门院墙,没有攀爬设备她根本不可能出得去,而且就算出去了,这周围肯定都是东安侯府的府兵,她也根本走不远。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队人看见躺在路中间浑身是血的小厮,那人把她翻过来一看,血流得连五官都看不清了,只能感觉到此人已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那人立刻问:“你是被那女贼伤的?她朝哪边去了?”
郁衣葵奄奄一息地随手指了个方向。
那人立刻丢下她要走,郁衣葵很是敬业,一只血手扒拉住那人的靴子,嘴中嘶哑道:“救……救……我……”
那人不耐烦的踢开他的手,对自己的手下说:“这人马上死了,快扔出去埋了,省的府中贵人看见怪罪!”
两个下属应声而来。
郁衣葵怀里还揣着那把剔骨刀,这两个人又没有什么防备,等到把她抬出东安侯府去,她自然可以趁其不备将这二人放倒,自回开封府去。
但是她左想右想都没想到,这二人居然没把她用草席裹裹扔了,而是找了口棺材把她放进去了……还真够良心的!
第一个人说:“哎哟,反正也要把前两天那女人给埋了,放一起一并埋了吧。”
第二个人说:“你也不嫌缺德的慌!”
第一个人又说:“缺德?人又不是我杀的,咱们公子和夫人都不怕,我怕什么,叫这小子死后还能有口棺材,还有个女人配,我够意思了吧!”
郁衣葵:“……”
此刻还没出了东安侯府,她只能浑身是血的装死,被这二人放进一口薄棺,里头躺着一具冰冷的女人尸体,那二人又把棺材盖盖上,只留下郁衣葵与那女尸一起叠叠乐一样的躺平。
棺材盖盖上的那一刻,郁衣葵的心突然狂跳了起来,她的呼吸骤然急促,还是果断伸手用力拧了自己大腿一把,剧烈的疼痛直冲头顶,才让她在极度的恐惧之中找回了几分理智,没有做出什么大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