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男女非常之不平等,但夫杀妻起码是要坐牢的吧?张毓若真的有心思,此事难度虽大,却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张毓却不敢,或许他早已经被自己的父亲吓破了胆,或许他是害怕背上不孝的骂名……
郁衣葵说:“和你这种人,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说罢,转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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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月从昏沉中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她身上的伤口并不重,已经被悉心地包扎了起来,只是她一动,还是觉得手上钻心的疼。
而她在一个很陌生的房间里,这里不是她的绣楼。
她慢慢想起了昨天生的事情……她被顾玉郎抓住了……然后被人救了,被谁救的呢?不知道,没看清。
一个人忽然说:“你醒了。”
这声音有几分熟悉,齐月一惊,扭头看向声音出的地方……那是个黑衣的苍白少年,眼神很是冷淡,眼角有一颗小痣。
这人她见过!是……是前几日来她绣楼里的那个,自称开封府中人的……女人!
齐月心中翻起惊涛骇浪,脸上却挂出了讨好似的笑:“是……是姐姐你……姐姐,多谢你昨夜救我……”
郁衣葵无视了她的虚与委蛇,很直接地道:“顾玉郎被抓了。”
齐月:“嗯……嗯,姐姐,我想回家……可、可以么?”
郁衣葵:“他说他想杀的本来是你,你却在逃命的时候却扔下了踉跄了一下的吴琼,所以他顺手杀了吴琼。”
齐月脸色大变,当即说不出话来。
郁衣葵:“今日包大人在公堂之上公审顾玉郎,吴家父母、你齐家的人,还有很多百姓都在门口旁听。”
齐月吓得浑身颤,几乎要夺路而逃。
郁衣葵一把拦住了她:“你醒得正好,包大人要你去坐证呢……你在大家面前好好讲一讲吴琼是怎么死的吧。”
齐月尖叫嘶声:“我不去!我不去!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然而郁衣葵只是通知,并没有想征求她的意见。齐月挣扎着不肯走,被两个衙役生生地拖到了大堂之上。
第25章1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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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月拼命挣扎,不想面对,满脸都是泪痕地哭道:“姐姐、姐姐……我害怕……我不想去!你放过我吧,你放过我吧!”
直到此时此刻,她还企图用装可怜这一套逃脱。一日之前,她也是这么可怜兮兮的对着郁衣葵说话的,随后就亮出了她寒森森的剪刀。
郁衣葵怎么可能会对她心软,她稍微使了一个眼色,两个衙役就把她拖到了公堂之上。
一上了公堂,齐月就看见顾玉郎颓然跪在地上。上座上坐着黑面威严的包公,公堂两侧是两排手持杀威棒的衙役。
而公堂的门大开着,外头站着很多很多人,都是来看吴琼之死这个案子的老百姓。
其中就包括吴琼一家人。
而齐月的父母却没有来,来的只有她一个哥哥。
在看到吴琼父母的目光时,齐月忽然浑身颤,连一眼都不敢看他们。
她同样不敢看顾玉郎,因为她害怕顾玉郎会……会把所有的事情说出去。
直到包公喊顾玉郎张毓的时候,齐月才知道,这个把她害得这么惨的男人,居然连真名都没告诉过她!
张毓笑道:“月儿怎么不敢看我。”
齐月浑身一颤:“我不认识你!谁准你叫我闺名!”
张毓哈哈大笑:“月儿,我们月下私会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齐月脸色惨白,手心里黏着一层冷汗,张毓每说一句,她就觉得那些来看热闹的人的目光都钉在了她的背上,让她害怕得浑身颤抖,紧闭双眼不敢睁开。
她语无伦次:“你胡说……你胡说,你明明是和吴琼私会……为什么要污蔑我……污蔑我……”
包公一拍惊堂木,厉声道:“齐月!据这杀人凶手张毓所言,他先入你家门下,引诱你与他外出私会,是你带着吴琼前去赴约,又是你在逃命时丢下了吴琼自己逃走!现在你却说此人是与吴琼私会,与你无关,你可知在公堂上出言不实的后果!”
包公威严,惊堂木的声音又似是一道惊雷一般在齐月耳边炸响,她整个人都吓破了胆,坐在地上如同一个傀儡一般拼命摇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张毓放浪形骸地大笑:“包大人,该招的犯民都招了,犯民喜欢美人儿,那吴琼长的又不美,犯民引诱她作甚?再说,吴琼每日都出门,想与她相熟,何苦要去齐家当门生?还不是为了与齐月相识!”
他肯定是死定了,但是在临死之前,再把一个装模作样的闺秀小姐给拉下水,他还是高兴得很。
张毓继续道:“而且那吴琼最后还喊着要你先跑呢……你居然还真不管她自己跑了,哈哈,月儿,论狼心狗肺,咱们还真是差不了多少。”
齐月尖声叫道:“你胡说!你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你!不认识你!”
包公厉声道:“齐月!你口口声声称自己不认识张毓,可今日衙役从你绣楼中搜出张毓所送的钗子,你又当如何解释!”
说着,便把那弯弯曲曲的小钗扔在了齐月面前。
齐月一看,当即瘫软在地,除了痛哭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如此场景,围观群众们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事情的真相的确如这凶手张毓所言,他本来要杀齐月,吴琼却在阴差阳错之下当了替死鬼,后来这幸运活下来的齐月又把与男人私会的屎盆子扣在了死去的吴琼头上,这样自己就清清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