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酒倒是潇洒的很,就是有点上脸,弄得这份潇洒之间也带上了几分幼稚的可爱。
他斜眼瞟了一眼展昭,冷冷道:“展昭,用这种法子找五爷来,我看你是活腻了!”
此人口嫌体正直,展昭早摸透了他的个性,对这只白老鼠,实在是得顺着来。
他微微一笑,端起酒杯,道:“展某有要事相商,不得以出此下策,得罪了白兄,自当罚酒三倍。”
说着,就真的很有诚意的喝了三杯酒。
喝了三杯之后,他简直连耳根子都要红透了,掩饰性的咳嗽了两声,还皱着眉,有些疲惫似的揉了揉眉心。
郁衣葵听见他咳嗽,朝他望了一眼,然后就又在他眼睛了看见了那种猫抓老鼠一样的狡黠笑意。
好嘛,不能喝原来是装的。
白玉堂看见展昭勉强喝酒,显然很是受用。昂着头冷哼了一声,转而道:“行了,你这臭猫,找五爷什么事,还不快说!”
展昭咳了一声,道:“我与郁兄想问白兄,之前死于那杀手的女子都是些什么人?家住何处、姓甚名谁。”
白玉堂:“郁兄?”
他眼一斜,瞟向了一旁喝汤的黑衣少年。
这黑衣少年刚刚看他们两个你来我往的打了一场,竟还面不改色,丝毫没当回事儿一样的吃吃喝喝,可见是个沉得住气的。
此人面色冷淡、眼神很是平静,长相倒是也称得上俊美,只是太过苍白,总有一种病态的、阴郁的气质。
白玉堂眉毛一挑:“在下陷空岛白玉堂。”
郁衣葵放下碗,擦了擦嘴,这才直视白玉堂:“我是郁衣葵。”
她言简意赅的说着,丝毫没有多介绍自己几句的意思,白玉堂哼了一声,双手抱胸:“你和展昭什么关系?”
郁衣葵平平无奇地扫了展昭一眼:“算是同僚。”
白玉堂勾唇一笑,骤然难:“五爷为什么要告诉你们那些被害女子的消息?”
他的心眼子是有点坏的,总喜欢看这种毫无波澜的人露出情绪。
然而郁衣葵只是眨了一下眼:“你不是要和展昭比个高下么?信息不对等可没法子比。”
白玉堂冷笑一声:“消息不对等?你们知道的我也未必知道。”
郁衣葵:“我可以告诉你。”
白玉堂挑了挑眉:“你们查出东西来了?”
郁衣葵:“有线索。”
白玉堂:“行,我告诉你们,那些姑娘的身份……我是一个也不知道。”
展昭:“……”
郁衣葵:“……”
白玉堂:“你们俩那么看着我干嘛?官府贴出认领告示,这些姑娘的家人,没一个来认领的,整个松江府那么大,无人认领的尸谁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展昭皱眉:“死了这么多姑娘,竟然没有一个人前来认领?”
白玉堂啧了一声:“我也纳闷此事,一家的女儿不受待见,难道家家的女儿都不受待见?这凶手是从哪里找到的这么多爹不疼娘不爱的可怜人的……还是说,这些女子都是孤儿?”
郁衣葵:“你曾说那些被杀的女子都容貌娇美?”
白玉堂:“正是。”
郁衣葵:“她们不可能是孤儿。”
白玉堂:“哦?郁兄何出此言啊?”
郁衣葵意味深长地看了白玉堂一眼:“容貌娇美的孤儿,我看一定会艳名远扬的,作为花魁,死了怎么会无人认出。”
没有爹娘兄弟撑腰的漂亮女人,在这个时代之中,那简直是闹市中的抱金小儿,是个人都会想要打她们的主意。而她们有什么价值呢……皮肉就是最大的价值。
郁衣葵刚穿来的时候,因为郁家二老的死,可是引起了不少人的觊觎,得亏她自己立得住,又有郁家老爷的几个忠心耿耿的掌柜的,这才安全过渡。
她这话说完之后,展昭和白玉堂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半晌,白玉堂才啧了一声,道:“你说的有道理。”
郁衣葵:“要我猜的话,这些死去的少女,应该都是富裕人家……嗯,尤其应该是书香门第家的小姐,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以只要无人认领,也没有人认得她们。”
白玉堂皱眉:“书香门第家死了女儿,就把女儿在外头扔着,认都不认?”
展昭忽然道:“白兄,你曾说,这些死去的姑娘们,身上也是不合季节的穿着棉袄?”
白玉堂点头。
展昭:“棉袄表面没有血迹也没有刀刺过的痕迹?”
白玉堂眸色一凛,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郁衣葵:“这些姑娘并不是穿着棉袄遇害的,而是在死后……更有可能的是在血基本流干之后,被凶手脱去了原来的衣裳,换上这些棉袄的。”
白玉堂冷笑一声:“所以是书香门第家的小姐……这些酸腐的东西,怕别人知道他们家死去的女儿被别人脱过衣裳,惹得他们家名声不好,所以干脆连认都不认回女儿。”
他那双桃花眼之中,便浮现出一种深深的厌恶。
郁衣葵点头:“这或许正是凶手一定要给她们换上棉袄的原因,一来是防止有人通过衣服认出尸体身份,二是阻止这些姑娘的家人认领……他这个人倒是对书香门第家族的认识很深啊,这些女孩应该也是他特地挑选的。”
她又问:“另外,你说这些女尸都容貌娇美,无一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