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冰冰凉凉的手就碰上了他的伤口。
那一刻,展昭好似被沸腾的油所灼伤一样,伤口猛地烫,失去了视觉之后,一丝一毫的触觉也被他放大,那只手明明是冷的……可是为什么却好似被他翻腾的血气给烧成了热的呢?
甚至他觉得伤口处那些细微的神经末梢,也开始蜷缩、痒。
展昭痛苦地捏紧了拳头,背上出了一层薄汗,然后又失了力气,无力的松开了手,那只手苍白的垂下,指尖都在微微颤抖着。
后来他就失去意识了,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根本不知道生了什么事。
唯一记得的,就是他觉得眼睛不舒服,痒,胡乱地上去抓,抓到一个布条就要扯下来,结果被那只冰凉的手握住了他的手。
那个人慢条斯理地说:“展昭,乖一点。”好像再安抚一只小猫小狗一样。
她的声音也冰冰凉凉的,只是带着一点点奇怪的黠促笑意,惹得这冰凉冷淡的声音也被点成轻轻缕缕的烟雾,把展昭的呼吸都给缠住了。
他就真的乖乖不动了。
那只冰凉的手就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然后在他的手指骨上轻轻地点了一下,拉着他的手慢慢放下,又轻拍两下,以示安抚。
然后她好像就要走了。
展昭本能的伸手去抓,抓到一只细细的手腕。
在神志清醒之时,展昭这样恪守君子之礼的人是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但在把那些礼仪和距离全部忘掉、只凭本能行事的时候,展昭却意外的像个孩子。
有点黏人。
他抓着那只手,就不愿意松开了,还把那只手攥得紧紧的,那人试着把手抽出来未果,又停顿了几秒,故技重施:“展昭,乖一点。”
展昭不听,更用力地攥住了那只手。
那人就再没挣扎过。
展昭心满意足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醒了过来。这些天第一次放心酣睡之后,他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一时之间想不起来生了什么。
半晌之后,他才回想起自己已经逃出囚笼,并且在路上晕倒,被人救下,然后……然后他攥住了一个姑娘的手。
在意识到自己的手还攥着人家姑娘的手的时候,展昭吓得一个激灵就清醒了。
他立刻松开了那只手,感觉到自己的手心里汗津津的。
然后他慢慢地坐了起来。
那姑娘因为他这个动作而醒来,展昭犹豫了一下,干涩地道:“姑娘……展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