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珠从邹氏怀里探出头来看过去。
好熟悉的婆子。
再看，她手里牵着一个小姑娘。
就是刚才买她豆子的小姑娘。
她不喜欢小姑娘，蛮横无理。
不过，她买下了全部的青豌豆。
沈明珠看她还顺眼一些。
那仆人也现了沈明珠，眼睛里的鄙夷又多了一些。
邹氏慌忙直起了身子，把沈明珠放了下来。
“洗衣做饭，家里的杂活我都能干。”邹氏的声音有些颤。
沈明珠有些奇怪地看着娘的脸，很局促地红了。
婆子像是挑东西一样，从头到脚仔细地打量了一遍邹氏，眼睛又瞥向了一边的婆子。
转了一圈，又回到邹氏的身上。
沈明珠也跟着她的眼睛转了一圈，旁边的婆子头蓬乱，脸上皱纹很多。
当沈明珠的眼睛转回来的时候，那婆子开始问话了。
“多大了，哪个村的，家里都什么人呀？”婆子朗声问道。
邹氏小心地回答了。
“把手伸出来看看，平日里擅长做什么饮食？”
邹氏僵硬地把手伸出去，指尖微微地颤抖。
“平日里，平日里烙饼，蒸馍……”邹氏的声音越来越小。
“在其他人家当过值吗？”婆子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了。
“没……不过，我可以学的……“邹氏还没说完，婆子拉着身边的小姑娘就要走。
小姑娘一直低头摆弄一个竹蜻蜓，这才抬头。
“咦，你不是刚才卖我豆子的那个娃娃吗？”小姑娘的脸上挂着笑。
婆子拉着她说道：“姑娘，走吧！”
“着什么急呀，没看到我在说话吗？”她恼呼呼地甩开婆子的手，厉声训斥。
婆子顿时噤了声，垂手站在一边。
沈明珠又对她多了几分好感，笑道：“小姐姐，明天我们有其他味道的豆子，对了，过几天还有豆干，你可记得过来尝尝呀。”
小姑娘眉眼舒展地一笑：“好，只要我娘让我出来，我就一定过来，下次我给哥哥们带一些。”
“好，一言为定！”沈明珠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指。
小姑娘也伸出小手指，两个人勾了勾，还盖了章。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李梦，家住在县衙后街。”李梦脆声说道。
“我叫沈明珠，你叫我珠儿或珠珠都行，家住在沈家村。”沈明珠清澈的眸子盯着小姑娘说。
李梦提了一下襦裙，转身对身后侧的婆子说：“好了，走吧！”
等婆子带着小姑娘走远了，邹氏拉过她说：“就是她，买了你们的豆子？”
沈明珠点点头，有些心疼地重新窝在邹氏的怀里。
“娘，我一定多挣钱，你不用去别人家做工。”她又想起了婆子那挑剔的眼光。
爹说的没错，外面狗仗人势的人很多。
她不也是个下人吗!
邹氏笑了一下，摸了摸她的头，低声说道：“是娘，太想找个工做了！”
她心里泛起一丝苦涩。
三明还处在挣钱的兴奋之中。
“妹妹，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哪些话？“
“就是还有其他味道的豆子。”
沈明珠点头说：“是呀，明日咱们还来卖。”
邹氏突然醒悟过来，卖青豆，可以挣钱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