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大冬天却是满头大汗,盔甲上蒙了一层香灰。
他把那炉子都捣了干净,也没现不对,那长香更是因为有一簇簇莫名升起的火苗被燃烧殆尽,一番折腾下来,竟什么证据也没留下。
太史令薛盛失魂落魄地站在最右边,神色恍惚,脸色惨白。
——祭祀出了不祥之兆,不论如何都是他的错吗,可出在谁手上却又可大可小。
温月明扫过众人,长叹一声:“幸而只是本宫这里的事,不关乎殿下的大祭。”
众人见她有高举轻放之意,心中皆是一动,齐齐抬眸去看她。
温月明眉目素来清冷,不笑时冷淡疏离,宛若圆月藏海,海雾俱沉,瞧着不好说话,可一旦温和了眉眼,便是秋月照雪,平白令人移不开视线。
“只是陛下此番重开五谷祭,便闹出这样的事情。”她话音一顿,果然看到在场诸人脸色大变。
“长香起火,不是吉兆,又有爆破之声。”她轻声说着,“瞧着像是……”
她没说完,殿内众人却是心思一冽。
——天降。
只有祭祀不恭,才会有如此不祥之兆。
薛盛一头冷汗地直接跪在地上,再也没初见时的世家子弟的矜贵傲气。
“起来吧,本宫是主祭人,自然与诸位同担。”她话锋一转,和气说道。
众人如遇见浮木一般,齐齐下跪请罪。
“只是既然已经出了此事,殿下那边的事自然也要警觉一些。”温月明轻声说着,扭头看着一处的6停。
“殿下前三日点香,可有觉得不妥之处。”
一直沉默的6停抬眸,笑说着:“并无不妥,孤是相信薛令的,香烛贡品乃是他一手操办,来往僧侣皆是住持信任之人,想来不会出错。”
薛盛的一颗心早已起起落落,心防尽失,闻言怔怔地去看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的眉眼就像雪山寒图中最是流畅的一,眉峰是峰,眼波是水,清绝雪色,就像一个翩翩君子。
“是,都是微臣一手操办的。”他被风一吹,又倏地清醒过来,“不,不不,不是的,这香的事,于微臣无关,还请娘娘明鉴。”
“还是谨慎起见,张将军,你亲自去检查一遍。”温月明顺势接过话来,说道。
张角负责两场祭祀,带了两百多个兄弟,把整个相国寺围得好死铁桶,却没想到从内部出了乱子。
一时间恨不得把捣乱的人抓起来当场杀了。
“是。”张角行礼退下。
“不不不,不会有问题的,微臣的香不会有问题的。”薛盛慌忙辩解着。
温月明蹙眉:“薛令的意思是……送香的僧人有问题。”
玄行心中咯噔一声,连忙说道:“阿弥陀佛,香上了托盘僧人们便是碰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