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戴着一双丝质白手套,左手拿着一根暗金色,样式奇怪的尖头手杖,右手捏着一枚戒指,高高举着,正用滤色镜检查着那枚戒指。
戒指的一抹红,让唐惟妙很快反应过来,那正是辛涟送她的那枚求婚戒。
“这枚戒指,才二十五克拉重,略逊色的鸽子血,镶嵌工艺一般,只是中等货色。”他取下滤色镜,露出了那只金色的眼睛。
唐惟妙一怔:“你好。”
“我儿子的眼光,一向不如我。”他看向唐惟妙,语气倨傲道,“送这种戒指求婚,你竟然也答应?人类的见识从来就不如妖。”
唐惟妙张了张口,想忍,没忍住。
“这是辛涟送我的年礼物!算了……不管这戒指是做什么用的,它是辛涟送我的。”唐惟妙说道,“礼物的好坏从来不由礼物本身决定,而是送礼物的人。”
“没想到,是个不露怯的人。”白衣男人站起身,缓慢又优雅地走过来,绕着唐惟妙慢悠悠转圈,“自从知道我儿子对人类动心后,我就一直好奇,想要见见你。”
他走到唐惟妙面前,与她隔着安全距离,忽然将手杖甩出来,伸向了她。
“我叫凌衍,是那个对你动心的小家伙的父亲。”
他突然的动作,让唐惟妙吓了一跳,下意识躲避,踩着不合脚的高跟鞋一歪,失去了重心,向后倒去。
凌衍从容不迫,手杖变了形态,鸟爪似的金钩勾住了唐惟妙的腰,将她扶起。
那枚红宝戒指也由钩爪递到了唐惟妙的手边。
“收着吧。”凌衍语气有些许嘲讽,说道,“毕竟是你宝贝的次品。”
“是珍贵的心意,谢谢!”唐惟妙戴上戒指,直言道,“我不喜欢讲话阴阳怪气,你如果看不上我就直说,不必拐弯抹角,也不用像演豪门电视剧那样刁难我。”
“我看不看得上你,都无所谓。”凌衍骄傲又悠哉道,“在我们岐山凤眼中,除了自己的爱人,其余人无论美丑善恶,都无意义。”
这么一说,唐惟妙想起了辛涟跟她讲过的,他的父母离婚了,父亲有些疯。
确实有点不大正常,不过还好,目前看起来并没有影响交流。
“你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吗?”凌衍慢悠悠收起手杖,气定神闲道,“尽地主之谊,每一位宾客,我都会解答他们的第一个疑问。”
“……啊,有一个。”唐惟妙抚了抚耳边烦人的小碎,不好意思道,“就是楼梯旁的旋转走廊第七幅画,是毕加索的真迹吗?”
许久之后,凌衍哈哈笑了起来,他手套来回摩挲着自己的下巴,黑金色的眼睛闪烁着愉快的光芒。
“我好像知道,我儿子为何会对你动心了。”凌衍道,“你是个很特别的女人,鲜活……聪明……单纯。”
“……也不见得。”唐惟妙认为,现在这个社会,夸一个女孩子单纯基本不算什么好话。
“你认为,你的优势是什么?”
“我讨厌这种面试型问题。”唐惟妙回答。
“有。”凌衍更是笑个不停,他坐回自己晶莹璀璨的椅子,白色手套在金色的扶手上有节奏的敲击,“那么,就允许你再问我一个问题,这是我给你的优待。”
唐惟妙心中其实有很多问题要问,为什么辛涟的父亲是白头?是老了还是他是只白凤?
为什么他的眼睛颜色不一样,是天生异瞳吗?那辛涟为什么没有遗传?他一直都这么玛丽苏吗?
他父亲活了多少年了?他看起来三十出头,顶多四十吧,除去神情,几乎不见衰老,这就是妖吗?长生且不老?
“……”唐惟妙道,“所以那幅画是毕加索的吗?”
救命,她是真的很想知道!
凌衍不顾形象的放声大笑,他笑起来的像个没有长大的少年,声音清朗年轻,听起来他是真的很开心。
敲门声传来,凌衍还没有停止笑声,揉着眼睛笑着说:“进来。”
一个身材高大,起码有两米高的强壮男人走进来,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眼神冷漠,像个机器人。
“老板,夫人拒绝了邀请,不会出席今晚的舞会。”
凌衍的笑瞬间消失了,仍然是同样的脸,再看时,眉目冷若冰霜神色疏离。
他慢慢脱去手套,脱去礼服。
“那就换曲子,”他阴森森道,“换支舞。”
第26章凤凰战舞
凌衍的鸟爪手杖又伸向了唐惟妙。
他彬彬有礼,却言行变态,命令般邀请唐惟妙一同出席接下来的舞会。
唐惟妙摇了摇头:“我不会跳舞。”
凌衍声音冷了几分:“你不知道,拒绝邀请是不礼貌的吗?”
“既然叫邀请而不是命令,那被邀请的人就有权利拒绝,没有顺着你的意思答应这不叫没有礼貌。”唐惟妙说,“出于对安全的考虑,我要待在这里等辛涟,这里,我只信任他。”
很难描述凌衍此刻的心情,他那金黑色的眼睛闪过了可以称之为艳羡的神色。
继而,他直起身来,摩挲着手杖上的黑色宝石,幽幽道:“我有七十八栋繁华区写字楼,一千三百二十栋别墅,地产十万亩,农场六十八家,庄园六百零一座,名下公司二百二十九家,投资企业无数,黄金论吨,珠宝更是无穷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