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姑娘是真的害怕,限宛也及时更正了自己的话,治疗舱不能放进手环使用,所以四个人围成一个圈开始聊天打时间。
通过半个小时的聊天,限宛了解到,这个小女孩儿叫纳兰萌,在附近的一个果酱工厂做工,果酱工厂里的工作的全是小孩儿,看守他们的是一群好吃懒做的兽人,每天就是督促他们赶紧把活干完,然后夜间就会开始聚众赌博。
本来这样的日子从小开始过,习惯了也就还好,但是弟弟病了,她们工厂内连医务室都没有,没有医生,没有药物,她只能听阿健说的,出来找医院。
限宛听到这里的时候,眉头紧皱得可以夹死苍蝇。
这还不明显?这个叫阿健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这附近有多危险?他就是要让小姑娘自己跑出来去送死。
简直欺人太甚。
“我们人类,5oo年前到底做了什么,才得到这样的报应呢?”纳兰萌眼神失焦地望着地面,她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成一团,看起来十分的迷茫。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没有接受奴隶洗脑教育的限宛有些十分不解。
纳兰萌解释道:“我们每个星期日休息的时候,都会有一个神女来给我们讲课洗礼,她说我们人类5oo年前做了很大的错事,罪无可恕,我们是人类,需要为自己的祖先偿还罪孽,但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我们的祖先到底做了什么错事,神女不肯告诉我们,你知道吗?”
限宛深吸一口气:“人类没有错,那个神女在胡说八道,你不要理她。”
“那如果人类没有错,我们又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永无止尽地为兽人劳作?”
限宛失语。
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说实话,从人类的角度出,错的就是兽人,但错的更多的,是这个分配不均的宇宙,错的是这个资源不充沛的世界,错的是世界的规则。
明明没办法满足所有人,却让所有人都活着,把问题和选择留给人,看似全是人的选择,实则一切都早有定数。
人类会被外星人针对,其实大部分原因只是因为他们居住在这个美丽的星球而已。
但是。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不是人人都能接受的。
她如果把她的想法原原本本地告诉眼前这个接受了这么多年“人类有罪”并为之偿还了这么多年的小女孩儿,她很难不陷入思想困境之中。
限宛在内心纠结着很久,久到对方已经不再思考这个问题了,于是这个话题最终不了了之结束了。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感受到旁边小姑娘灼热的视线,她疑惑地侧头对上对方的视线,小姑娘羞红着脸把脸埋进膝盖里。
“怎么了?”这炽热的目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爱上我了。
纳兰萌看着限宛干净白皙的脸蛋,有种说不出的情绪,她半张脸藏在膝盖下面,限宛听到对方闷闷的声音:“宛宛姐姐你真好看。”
人美心善,救了她也救了她弟弟。
喜欢被人夸奖的限宛瞬间心花怒放,她龇牙一笑,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嘴真甜。”
她看着女孩儿脸上的印记,觉得刺眼极了。
“你脸上的……印记,是怎么弄上去的?”
纳兰萌一愣,把整个脸都埋进膝盖里,声音有些不大高兴:“我们生下来就会被盖上这个,别看了,丑死了。”
“丑的是印记又不是你……”限宛忽地想起什么,她从自己的手环里掏出储存的尾根花,然后掐了一点花汁出来,轻声哄着女孩儿抬头。
纳兰萌微微抬起脸,限宛将尾根花的花汁抹在小女孩儿脸上的印记上,蓝绿色的花汁在稚嫩的小脸上闪着微光,几毫秒后,变得透明,盖住了底下丑陋的蓝色印记。
限宛见状,眼底闪过一丝惊喜:真的能行!
她将手中的尾根花揉成一团,挤出花汁全部抹在纳兰萌的脸上,不一会儿,小女孩儿的脸上蓝色的印记被掩盖得严严实实,阳光从树叶间隙中穿过,照在她白皙无暇的小脸蛋上,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无辜地眨巴着,眸中带着些许的疑惑,不知道限宛对她做了什么。
限宛见到脸上干干净净的纳兰萌,十分满意地点点头:嗯,这才是可爱的人类幼崽该有的面貌,去他娘的奴隶印记,早晚有一天把他们一锅端了。
薛梓桐凑过头来,一脸惊奇地看着限宛手中尾根花的残留物,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尾根花,我之前在实验星的时候现它的茎叶覆盖皮肤上的一切杂质,就随手摘了几万朵。”
“……”几万朵,那是随手的事情吗?
限宛掏出一个反光板充当镜子递给纳兰萌,小姑娘看到自己毫无瑕疵的皮肤时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