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讨厌用道德观绑架别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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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别人说,周曜也觉得自己身体不对劲,走路轻飘飘的,额头很烫,好像是烧了。
他没有去医院,直接打车回家了,微信要丁嘉豪帮他请假,下午不去学校。
他回到家,没联系任何人,直接进房间躺床上,睡得昏天暗地。
从白天躺到黑夜,可头一直都很疼,像是有把锤子在敲打神经,没有得到丝毫缓解。
半睡半醒间,冷汗流了全身,恍惚间想起以前好像也生过这种事。
高一那会儿烧,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他又不喜欢让人看见自己虚弱的一面,都没找过人。
只有阮黛现了他的异常,不顾他的反对,直接扒了他被汗淋湿的衣服,用热毛巾给他擦身子。
彻夜不眠照顾他,喂他吃药,给他换毛巾。
每次半夜醒来,他都能看见她紧紧握着她的手,小脸比他还苍白,却坚定地说:“周曜哥,病马上就会好起来,你放心。”
当时他笑了下,表情难得柔和,轻轻骂:“白痴。”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不放心的,明明是你。
据说一个人最虚弱的时候会遵从本心做最想做的事。
于是周曜做了,他艰难地从床上翻身起来,黑暗中,在书桌上摸索着手机,毫不犹豫地给阮黛打了个电话。
听着一声比一声长的盲音,一直没有人接。
期待慢慢落空,竟比脑袋还要难受。
周曜茫然地站在原地,终于想起来,她好像把他拉黑了。
这个手机是双卡双待的。
周曜没有死心,换个号码打,闭上眼静静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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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黛还住在夏莹西家里,下午的时候去找宿管老师,但她刚好有事不在,所以只能推迟一天。
她坐在桌前写作业。
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她没有多想,接了起来:“喂?”
那么沉默着,没人说话。
“你好?”阮黛疑惑,心想该不会又是骚扰电话吧,正要挂断时,对方终于出声:“……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