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伯阳越说越激动,眼睛甚至泛着红。
李燕似是再度被他说服,沉默地站在一旁,不再讲话。
空气里透着一股诡异的安静,雷神婆慢慢站起身,拿着一个碗,朝他们走来。
“割些血。”
“割血?”马伯阳心跳如擂鼓。
“对,父母割血,用于画符,你们的孩子才能借命。”
雷神婆看在这男人给的供奉十分丰厚的面子上,并不吝啬多解释几句。
马伯阳做了片刻的心理建设,拿紧刀,拉起妻子的手割一刀,再把自己的手也给割开些许口子。
“够了吗?”
“够,就是一滴也够。”
雷神婆缓缓转动眼珠子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她回到静室,嘴里念了一通不知是什么的语言,紧接着自己也放了好些血,花费近三个小时的时间才放下符。
明明是正午,可太阳似乎消失在天空。
黄皮子观四周都是苍天大树,树干粗壮枝叶繁茂,即使是阳光旺盛之时,也能将光线过滤一大半。
这地方邪门,当年大炼钢时村中的树被砍掉不少,可愣是没有一个人敢动这附近的树。
正当马伯阳两人快要站不住时,门吱呀一声,雷神婆步履蹒跚地向他们走来。
“那个女娃娃在往东十里的李家村,一个月前从北边逃荒而来。家中有一同胞长姐,一个同胎哥哥,还有一个表兄弟。
切记在冬至前把符纸放在她身上。”
短短几个小时,雷神婆声音变得又干又哑,整个人的皮肤像是缩水了一般,皱巴巴的。
李燕心中毛,强忍惧意:“一定要养那个孩子吗?”
雷神婆体力消耗得很快,干枯如枯枝的手死死攀紧木门,此刻已极为不耐烦:“符纸离开那个女娃娃身上就不再管用!”
说完,一瘸一拐地快步进入静室,趴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李燕心理防线彻底奔溃,几乎是往观门冲去。
马伯阳追出去,“小燕慢些跑,小心摔倒。”
“你想差了,我知道你是觉得对不起那个孩子,可如果没有我们,那个孩子就是乡下娃。”
他紧拉着李燕手掌:“咱们以后对她好些,把她当亲女儿对待,这也算弥补她。”
李燕一声吃痛,“老马你抓到我伤口了。”
马伯阳一听迅放开。
好一会儿,李燕才低声说:“老马你不懂,我是害怕。归根结底,这是缺德事,会有报应的。”
如果真能借命,那是不是说,世界上真有报应这回事?
她父母兄嫂对她好,她就害怕自己这事儿会牵连他们。
李燕越想,身体越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