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玥兮回到了孔颖达身边,眼神幽怨多了,若是父亲没给她订婚,那么她跟太子就成了一对。
而且还是陛下和皇后赐婚,这是何等的荣耀。
埋怨父亲,实在是大不敬。
她暗自告诫自己,这样不对。
可是忍不住,就是对父亲不满。
看着父亲,拿着一张纸,嘴里絮叨着平仄一类的话,真的是有点头疼,像父亲这样的老学究,只知道死读书,也就引经据典的本事大,要论治国的学问,可就太次了。
平常父亲的好友们,为了孔老夫子的一句话,甚至是一个字,都会找出处,寻求更贴切的解释,在她看来,这根本就是吹毛求疵。
老祖宗孔子死后,儒家学说分成了很多个学派,无数个分支,大家都以正统自居,吵个没完没了真是不值得。
之所以这样,就是大家都在研究完美的解释。
并且还坚信,只有自己的观点正确,其他的都是异端邪说。
真的是让人无语,又无可奈何。
“父亲,你在念叨什么?”
孔玥兮调整了一下情绪,将脸上的不满藏在了心底。
“闺女,你看太子所作的这诗,如何?”
孔颖达的笑容如菊花一般绽放。
孔玥兮看了一眼,然后是第二眼。
太子诗才风流,她早就听说过,在平康坊作的那五诗,据说是为了称赞自己的女人窦阿蛮。
确实文采惊世,写尽了平康坊美女的风流,怎么夸都不夸张,不过辞藻太过艳俗,都是描写女人器官一类的文字,还有缠绵悱恻一类的场面。
贵族家的千金们,只会在闺房之内诵读,然后遵照着诗上所写,打扮着自己的妆容,也想像诗上那样美。
吟一句浴罢檀郎扪弄处,灵华凉沁紫葡萄,倒也是别样的体会和享受。
一个妓子都那样的美丽动人,她们自然不甘落后。
孔玥兮忍俊不禁笑了,父亲的顽固古板之名,看来是真才实学,被太子骂了死不要脸,竟然毫不知情。
她略微打量,也就瞧出了其中的玄机。
可笑的是,父亲依旧沉浸在平仄的韵律当中不可自拔。
出于好心,也就提醒道:“父亲,你看这四句诗的字,连起来是什么意思?”
“死,不,要,脸。”
孔颖达的表情,突然抽搐起来,继而愠怒,猛地一巴掌拍在了桌上,怒气汹汹的指责,“这个太子,真是不学无术,竟然骂我。”
然后,他笑了起来,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好,太好了,这可是太子骂我的证据,我将诗呈给陛下,到时候一定要狠狠的参奏太子,保证让太子吃不了兜着走。”
“呀?!”
孔玥兮惊呼了一下,自己这不是给太子惹祸了吗?
要是没提醒的话多好,就让父亲一直去当糊涂鬼。
现在后悔,似乎已经迟了。
“不行,一定要把这诗毁了,不能让它成为父亲,诋毁太子的证据。”
孔玥兮心中一动,这样想了起来。
既然太子对自己有意,她只能暗中帮这点小忙了。
也算是报答,太子对她一见钟情的恩情。
虽然不能长相厮守,但她会记住太子的好。
午饭时间到了,父亲去吃饭了,孔玥兮找了个借口,说自己吃过饭了,也就留了下来,并且拿出一本书,佯装看了起来。
孔颖达很欣慰,自己爱看的书,女儿一向瞧不上,如今开窍了,倒是让他非常的开心。
孔颖达吃过了饭,返回了书房,看着桌上放着的那张纸不见了,顿时大急,“女儿,我状告太子的证据呢?”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