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从高处俯视。
血柱本身又好似是一根根的竹签,将切碎的果肉插在果盘里,……似乎,在等着谁来品尝这血腥的盛宴。
裴云竹身子晃了晃,这次是真的虚弱。
镇狱魔体之所以逆天,一是因为体内的焚神业火,二是因为体内自成一狱。
狱,是牢狱,关押的意思。
因为在没有事先准备的场地里,想要从魔体里挪移出【镇狱】这个禁咒一样的东西,无疑于要把自己全身的骨头一根不落的整套取出,
只剩下皮囊和血肉还不能昏厥过去,
要保持清醒,
血肉还得去操控自己的骨骼翻跟头、跳个恰恰舞……呃,这只是比喻。
总之,就是这么离谱的疼痛,裴云竹承受住了。
他身子晃了晃,险些倒下。
但一下想到韶兰月那贱人一口一口的吃掉穆初的尸体,想到仙君在新婚当天杀害穆初,后来两人还谋算穆初神殿的事,
……那可是他叫出她的名字就会心颤的人。
他们怎么敢?!
一想到那些他就痛的无法呼吸,只觉得这两人身体这般死,还是便宜了他们。
他咬了咬舌尖。
强自撑住身体。
手上随后多出一盏造型古朴的灯,暗金色的灯神,灯盘上有凉意的图案,正是当初燃烧冬溪县主神魂的灯。
他伸手一抓。
将两条嘶吼着的,赤裸裸的灵魂丢入灯中。
随后,看向穆初的方向,唇角轻扯的弧度,收集了穆初的心跳。
他说:“送你,听……”
一句话还没说完。
裴云竹就倒了下去。
他额前的碎垂落,落在如山峦般的眉眼之上,肌肤白的看不见一点血色。
像是刚刚抽离【镇狱】是将他的血液放干了一般!
那个平日里默默给她帕子,暗中偷看她,将她嬉笑怒骂的神态都画了一遍,藏满了好几个画篓,看似如皎月般清冷,实际上很缺乏安全感的男人……倒底不起。
“小衰神!!!”
穆初上前抱住他。
……
一年后。
万盛国,御虚宫。
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啪啪啪的用巴掌敲打着穆初眼前的桌子,随后,叉着腰训斥。
“你怎么能自己去呢?真是胆子大到没边儿了!你哥我带着那么多人去,都嘎了,你、你是要气死我啊?”
“你神殿里凝聚出神血,早就能把我剥离出来,为何不早点给我重塑肉身?”
“妹妹,我和你说话,你听见没?”
穆初头大的捂着脑袋,嘀咕了一句:“我还是不习惯你喊我妹妹,当姐姐多爽啊,早知道就让你继续呆在叶清欢的身体算了。”
“你说什么,大点声儿。”
“哥,我说你醒了真是太好了!”穆初笑意吟吟站起身,抱着他的胳膊朝门外拉:“快去看看你那些孙孙,那可是你货真价实的后代,我只是顶了个老祖宗的名号。”
她在上界,被杀,被杀,被杀!
在下界,复仇,复仇,找人!
哪有功夫生娃。
还是她哥哥从圣洞出来后,遇到真爱,摩擦出来的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