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裴云竹的房间。
穆初揉着胳膊从门外直接走进来,走路的姿势轻盈,裙摆翻飞,进了屋之后,把自个儿朝软榻上一丢,随后,脑袋在边上的软枕上拱了好几下。
“对自己的孙孙们讲话这么累?”
裴云竹清清越越的嗓音缓缓响起。
“啧,主要是今天去瞿家接了瞿家大少爷,之后又是给孙孙们挑选圣兽,咸鱼了几天,一下子做了正经事还不习惯,需要补充能量。”穆初在软榻上毫无形象的翻了个身。
手肘撑起,托住脑袋。
“八卦的能量也可以。”
被她娇养在闺房的金丝雀,今日穿的是素净的青袍,正坐在书桌后提笔画着什么。
一双剑眉斜插入鬓,有一种跳脱的锋利。
深潭般的眸子被浓密的睫毛覆盖住,像是黑色碟翅,弧度延至眼尾,流畅而狭长。
听闻穆初的回答后,他嘴角顿时噙上一抹笑意,像是谁家的浪荡公子,偏那清冷的五官又把这种锋芒和凌厉给揉掉了,令他变得温润了几分。
他其实喜爱白色的衣袍,但今日跟着她去瞿家时穿的却是素青色的长衫。
到底是不是特意撞衫没人知道。
两抹青色,各有千秋,但聚在一起时……总会较出高下的。
穆初眉头活络的挑了又挑,满脸写着好奇:“说说,瞿浮找你干啥?你居然设置了结界。”
裴云竹执笔的时候姿态更是赏心悦目,从穆初的角度,因此,能隐见玉碗般的锁骨、和衣衫下鼓起胸膛。
闻言,提笔蘸墨的时候缓了缓动作。
“没说什么,就是来打声招呼。”
“不是特意设置的结界,那是之前就布置的,……咳,为了防你。”
┐(‘~;)┌这……多离谱?
说的好像能防的住一样的。
她要是正儿八经起浪来,那高山仰止的谪仙,就算逮不下来,也要唱一十八m的歌谣污染一下对方的耳朵。
穆初面色顿时灿灿,瞬间就对这个话题失去了兴致。
正巧这时候穆婉儿走到外面走廊的窗户前,小脑袋朝里面张望。
“老祖宗,要不要吃点东西?”
穆初立马从软榻上直起身,“要,现在就要!”
穆婉儿愣了一下,连忙应是,噔噔噔的跑下楼,度上居然也用出了穆初教的身法【微尘不惊】。
……老祖宗眼睛都冒绿光了,一定是饿惨了。
婉儿下楼去准备午饭了。
裴云竹还在忙着自己的事,穆初抓起软枕抱住,再次摊在床上。
脑海里想起在御虚宫里的画面——
……
“姐,你难道就没想过,我们为什么会被穆家召唤过来?”
“穆家的老祖和你重名就算了,居然还有和我也重名的?姐弟俩同名同姓,这是巧合吗?”
“这宫殿和我们又是什么关系?里面的各种灵兽、圣兽还有其他资源,我们凭什么能随意动用?就好像它本就是我们的似的。”
“最不能忽视的一点:名字一样就算了,连你签名的小习惯也能一样?”
穆末一口气吧啦吧啦一堆之后,神色里透着点复杂。
喉咙里似乎有什么在翻腾,吞咽下去后,又觉得干燥。
“普通人杀人之后都会有罪恶感,或者生理不适,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熟稔的就像是经常杀人似的。”
“姐,这些你就没有考虑过?”
“……”
“但这却不是我第一次产生这种想法:你说,我们会不会曾经就是这个世界的人。”
穆初垂手而立静静地听穆末说完。
明霞幌幌,宝玉砌成的宫殿里,满地的极品灵药正散着光晕,金光映照着她的单薄娇小的身形,好似一个石化了的雕塑。
“你想要怎么呢?”穆初终于抬起头。
那盈澈如同星钻的眸子里氤氲浮现出迷茫的神色。
“我想要追寻踪迹,查清楚千年前的两个穆家老祖……到底是不是我们?”穆末低沉冷冽的声线从薄唇中吐出,眼神坚定,“如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