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让我以后别熬夜,规律饮食,多运动。”她语气平坦,“就这样。”
关北泽微皱眉,“为什么会高血压?”
“……”闻千喃沉默了下,“就,医生说可能是天生的,体质不太好,然后熬夜,就会这样。”
他收回放在她腰侧的手,抬表,看了眼时间。
那点温柔的情绪在青年眉眼间转瞬即逝,笑意褪下,皱起眉。
他扯着她手腕,拉到床边,“那你快睡。”
“很晚了,”他语气冷淡,“不准熬夜。”
“……”闻千喃出声提醒,“这是你的床。”
“我的房间在隔壁,”她一点点给他找回理智,“你在我家。”
她顿了顿,忍不住又说,“毛毛你真的是,喝醉了都要管我,还凶我。”
青年微微沉默,低着头,垂眼看她,“没凶你。”
“我不太会说话,”他轻牵着她的手,捏捏她的指尖,“但我从来没想过要凶你。”
他静了一会儿,又补充,“从小就是。”
闻千喃心下一颤,轻眨眼,眼眶莫名有些热。
她回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青年宽大的掌心温热,能将她的手完全包住,严丝合缝的。
她声音很轻地问,“毛毛,你说要是从小我不住你家对面,你会怎么样呀。”
关北泽看着她,“坐在家门口,等你搬过来。”
“……”闻千喃忍不住笑,鼻尖却酸。
她低下头,吸了吸鼻子,小声地说,“你可千万别等。”
她没想让他听清楚,深吸一口气,努力振作起来,拍了拍他肩膀,“好了,我去帮你拿衣服,然后就睡觉。”
关北泽捏捏她的脸颊,“睡觉之前和我说。”
闻千喃抬头。
那双她从小看到大的漆眸,看向她的时候,会不自觉变得深邃而专注。
他顿了顿,嗓音压低,显得柔和。
“我想跟你说晚安。”
-
从书房出来后,闻千喃回到自己房间,蒙上被子,眼泪几乎绷不住地往外掉。
她一边哭,一边不敢出声音,把脸埋在枕头间,表面的布料都被泪水浸透。
她从来不是悲观的人,却止不住地想到自己的病,想到死亡。
想到自己死后,周围人的模样。
如果她把这件事告诉关北泽,她之后真的确诊了这个病,以她对他的了解,他肯定不会离开她的。
但是之后呢?
她再次想起昨天看到的提问,含着眼泪,拿起手机又找回来看。
那个回答的人说,不想拖累他的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