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闻月姐能看中我,让我做你的模特儿。我想也会有其他的人,会对我感兴。”
这算是变相地出卖色相吗?李敏栋思考过这个问题,也犹豫过要不要刻意在镜头前展现自己的肌肉。
最后促使李敏栋下了这个决心的,是闻月说过的话。
是的,就像闻月说过的那样,他得活用自己的长处。
他除了有长期独居、四处打工积累而来的清洁经验与料理经验,就只有这个支撑着他完成各项重体力劳动的身体了。
如果他以自己的身体为耻,故意将自己的长处遮掩起来,那他又把闻月当成了什么呢?用色-情的目光来猥亵他的下流变态吗?
“我之前试着拍了一个清洁浴室的视频,两天就有几十的播放了。”
说实话李敏栋并不知道这样的数据算是好还是不好,毕竟他从来没有做过视频拍摄者这一行。
“拍视频这个想法挺不错的。”
闻月不是很了解网红,但也不会看不起网红。
“微光”作为一个国潮品牌,时不时会启用一些国内的头部网红。其中给闻月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个名叫“燕兮”的大学生。
燕兮乍看是靠不跳舞时比小白兔还清纯,跳舞时欲到辣死屏幕前所有男女而出圈的。但台上五分钟,台下十年功。闻月知道永远都在镜头后面不断地练舞、编舞,自我提升,务求在镜头前能有最好的表现,燕兮的这种坚持与努力才是她蹿红的真正秘诀。
因为燕兮,闻月从来没把网红当作什么不正经的职业。
只是闻月也会担心李敏栋。
网红没有那么好做,今天的社交媒体宠儿明天很可能就是查无此人的昨日黄花。
为了博眼球,网红们只能一再升级自己的过激行为。卖丑的,卖肉的,摆烂的,假炫富的,真诈骗的……可谓是为了流量不择手段。
可即便如此,多数网红的经济价值依然是昙花一现。
“你想做网红吗?”
闻月的表情并没有多么剧烈的变化,奇妙的是,李敏栋就是从她的眉眼之间看出了担心。
想拥抱闻月的冲动又涌了出来。难以遏制地露齿一笑,李敏栋道:“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在尝试用卖力气之外的方法赚钱。”
“拍视频的时候我就可以把家事做好了。如果能赚到钱,那是最好。赚不到钱,我也做好了家事,不会耽误到学习的时间!”
“这样啊。那很好。”
这次,李敏栋在闻月的身上看到了安心、放心的情绪。
如果李敏栋有尾巴,他想自己的尾巴一定已经摇了起来——他越来越能看懂闻月姐的反应与变化了。
“不过我觉得你至少应该买一台相机,再买一个三脚架。”
“手机的拍摄效果有限,收音也不好。如果是我,一定不愿意看这种低质量的视频。”
随口说着,闻月回到了沙上。
“我喜欢听你做饭的声音。那种声音……厨房的白噪音让我感觉很安心。”
闻月没有说的是:除了安心,她还有归属感与安心感。她不再觉得这个公寓只是一个用来住宿的地方,她会真的把这个公寓当成是自己的“家”。
又抱起素描簿的闻月没有看见李敏栋的那张大红脸。
脑内自动修音把“听”字去掉,李敏栋的鼓膜上仿佛回响着闻月的告白:我喜欢你,喜欢你,欢你,你……
第36章来不及开始。
一转眼就是年了。
和往年一样,沪市今年依旧为了公共安全与减少环境污染而禁止在市区内燃放烟花炮竹。不同于往年的是,今年沪市市政-府安排了无人机在大年三十的晚上进行空中表演。
——鞭炮的脆响、五光十色的礼花,这些对华-国人来说都是刻进dna里的年味儿。少了礼花装点夜空,少了凌晨十二点的鞭炮声,对华-国人、尤其是中老年人来说无疑是一种缺憾。
不过禁止燃放烟花爆竹阻挡不了人们对年味儿的追求,早几年就有沪市人在凌晨十二点放鞭炮的录音以此来代替燃放鞭炮。这回市政-府用无人机来表演礼花秀,自然是博得了市民一片好评,网络上也多得是高呼“酸了酸了!”的外地网友。
闻月的公寓在二十一层,虽然做不到将窗外的风景三百六十度一览无遗,但无人机的烟花秀还是能看个七七八八的。
因为总是一个人独处,闻月被养成了喜静的性子。又因为没有能够一起欢度年的家人,在骆家过年时更像是义务性地走个过场与亲戚打个招呼,闻月一贯不喜欢年的人声鼎沸,对于庆祝年的活动,比如舞龙舞狮、联欢晚会也兴缺缺。
换作是往年,闻月要么人在画室,要么拉着窗帘画自己的。但今年有李敏栋在,李敏栋又眼都不眨地望着窗外,这让闻月忍不住放下画,关了灯下了小二楼。
夜色如水,从窗外涌入房间,浸透空间里的一切。
无人机制造的烟花秀没有声音,也没有烟雾,只有璀璨鲜明的色彩有节奏地绽放于夜空之中,静谧又绚烂。
“很好看吗?”
听到闻月的声音,李敏栋回过头来。朝着李敏栋走来的闻月让他有一种奇妙的错觉:这一刻,自己和闻月都变成了水族箱里的游鱼。
他或许是一条沙丁鱼,或许是一条秋刀鱼,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闻月就像从深水里游来的一尾斗鱼,优雅而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