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大了,更何况周寂川此刻也处在最危险的风口浪尖,阮红瑛不打算瞒她:“你周叔叔说,可能会爆一场疫情,不知道会不会比非典可怕,小区门口被封锁,应该是咱们这儿有病例了。”
嗓子眼猝不及防地一阵痒,简澄咳嗽了几声,片刻才平静下来。
她拿出手机给周寂川打电话,打了六次都没人接,还想继续拨号的时候,阮红瑛把她手机夺过去:“好了,别太担心,寂川知道会照顾自己的。倒是你,自己都生病了,好好养病才是,妈妈去给你倒点热水啊。”
简澄吸了吸鼻子,咽下一阵汹涌的泪意:“嗯。”
“对了,家里有梨呢。”阮红瑛笑了笑,“给你煮个冰糖雪梨,止咳的。”
“嗯。”她两眼无神地盯着沙边角。
当天凌晨十二点多,周宸明派的人终于给她们送药来,满满一大袋,什么都有。
而短短几个小时时间,网上已经散布了各式各样的闻。
简澄全都看了,官方的,非官方的。
庆幸的是她没烧,不然都要被当成疑似病例,现在药店里连退烧药都不准卖了。
送药的人穿着严严实实的防护服,连一双眼睛都遮在厚厚的护目镜里,根本看不出长什么样,但还算是带来点好消息:
“嫂子放心,你们小区没有确诊病例,只是这片其他小区有两个疑似,所以全封锁了。那小区离得很远的,应该没事,这段时间可千万注意防护,戴好口罩啊。”
“嗯,谢谢你了。”阮红瑛满脸感激,“你们也要小心。”
“好嘞。那我走了啊。”
人离开后,阮红瑛摸摸女儿的头:“行了别怕了,咱们这儿没有,跟我回屋吃药去。”
简澄也稍微松了口气。
然而从第二天开始,她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怎么都不出来了。
阮红瑛没办法,只好把做好的饭菜和药放在门口,让她自己拿。
在床上浑浑噩噩度过了又一天,这个年没一点年味儿。
除夕晚上,周寂川终于给她打来视频。
“怎么了?”手机里传来男人担忧的嗓音,他这会儿正在吃饭,模样有点疲惫,但依旧特别耐心温柔,“听阿姨说你自己吓自己?”
看起来他只是有点疲惫,但还很健康,简澄心口悬了很久的一块石头落下来,嗓音闷闷的:“我没有。”
“没有?”他笑了笑,“那怎么关房间里不肯出来?憋坏了怎么办?”
简澄抿抿唇:“就是有点怕,万一呢。”
“没有万一。”周寂川隔着屏幕挠了挠她的下巴,“送医院那些人隔天都上呼吸机了,你这活蹦乱跳的,能有什么万一?”
简澄眼皮颤了颤:“呼吸机?那么严重吗?”
周寂川眼神黯了一下,随即勾起唇,不再跟她说这个:“你别自己吓自己了,没什么病也能吓出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