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接过账目翻了翻,竟现这账目做的极为细致,每一条都非常清晰,有条不紊。
这倒是个人才,周锦不禁打量了一下仲原,见对方老成持重,两眼如炬。他心里也越好感起来,这阿桂阿慈看人眼光还是不错的。
成叔见周锦神态平和,眼神中略有欣赏之色,便知仲原是入了他的眼了。他连忙将捧着的小箱子递过去,“周大夫,这是今日医馆的收入,您过目。”
“师傅,医馆每天的收益都会清点,之前都是我和阿桂哥点的。工钱那些我们也都每月做好账,从这些收入里面分出来给大伙了。其他的我们都已经锁起来放在您房间里了。”
阿慈将箱子捧起来打开,凑到周锦面前。他那双眼睛里满满的闪烁着“求夸”的光芒。
周锦不禁有些好笑,他扫了眼箱子,满箱子的银子铜板堆砌在一起,看得人眼花缭乱。
唔,不错不错,两人真是越能干了,医馆交给他们他很放心。
周锦淡淡道:“辛苦你们了!阿慈,把银子收好,待会你和阿桂两人清点好就行了。”
他如今看着这些钱,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激动了。当钱多到一定程度,也就无所谓了,再多也只不过是一个数字罢了。
别说他存放在系统里的金银珠宝,就是这可以下金蛋的医馆也在源源不断给他增加收益。
实在没什么好欢喜的。
成叔三人闻言心里一动,心里的纠结也烟消云散了。看来周大夫是极为信任商大夫和阿慈大夫的。即使自己在医馆,依然放手将财政大权交给了他们。倒是他们想多了。
“你们都不用紧张,之前我不在医馆,所以也并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时候进的医馆。不过既然是阿慈和阿桂请的你们,我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以后既然都要在医馆工作,大家就都是一家人,往后也要好好相处,切勿暗生龃龉,我也绝不会亏待各位的。但若是各位有什么其他想法,也只管说出来才好。倘若被我现若做出对医馆,对大家不利之事,我周锦也绝不是个轻轻放下之人……”
周锦非常明白,不能只一味对人太好,人性复杂,你太和善,别人不一定感恩。反倒会利用这份和善成为刺伤你的利刃。
他无畏做这么个黑脸,以后医馆人只会越来越多,医馆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的,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损害医馆利益。
周锦一番话说得恩威并施,大家听着也连连点头。倒也没觉得他说得有什么不对。他虽年纪不大,但他地位却极高,本事大的人说话总是会让人信服。
这话也只能他来说,才能服众。
众人心里都明白,周大夫是说一不二的。他既然都这般说了,大家更不会有什么别的心思。毕竟谁不晓得医馆待遇好啊,方圆百里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了。包吃包住,工钱准时,待遇丰厚,东家还十分和善。更重要的是能在医神的地盘工作,殊不知能沾到多少福气呢?
放眼看去,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他们,只等着他们犯错好取而代之呢!
他们自然是不敢有什么坏心思的,只恨不得向周锦表忠心,那个铁饭碗才好。
一番交谈下来,很快,周锦便对他们几人有了初步的认识。
光是在医馆药房这边的四人,除了小齐,另外三人都是永宁府附近的村镇过来的。
大眼睛看着有几分聪明相的名叫鱼朗。塌鼻子,瞧着就很老实的叫张平。至于另一个人,眼睛里都是拘谨,抿着唇半垂着头不敢看周锦一眼,他叫王奇。
之前周锦看过他们工作,都是勤奋麻利的。他也很满意,不管这几个性格如何。只要好好工作,他都不会亏待。
三人中只有只有鱼郎是正儿八经在医馆当过药徒的。张平和方奇都是在村子里跟着赤脚郎中采过药,认得些药材。来了医馆后商桂他们也培训了一段时间,再加上有小齐在从旁指导,上手还是挺快的。
鱼郎之前待的医馆可不比周氏医馆这般好说话。当药徒也不过就跟当苦力没两样,什么都得干,就是学不到什么医术。大夫们哪有那空闲功夫教你一个小小的药徒。都是他自己个儿百忙之中偷学一点。
只是医道一途,若非天纵奇才,光靠这么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偷学,哪里就能学会的,非得有个师傅带入门不可的。
鱼郎就这么在那个医馆待了好几年,也不过是认得些药材,至于看病救人,那是万万不行的。他心里也着急,只怕再这样下去,等他老了都未必能学成医术。
可就算当这个药徒也是千辛万苦,自家老爹不知跑了多少关系,送了多少礼才得到这个机会的。想离开再找,别说找不找得到,就是他老爹,只怕也要先拿鞋拔子打死他的。
就这么挨蹭着,他无意间听到同行在讨论周氏医馆找学徒的事情。
周氏医馆是什么地方?几乎是他们所有学医之人向往的地方。周大夫虽说年轻,却已经几乎可以算作他们医道的泰斗。若是能进去周氏医馆学得周大夫一两分本事,那也是求之不得的。
鱼郎深思熟虑好几日,终于辞了那医馆,连自己家人都没告诉,就这么悄悄带着行李跑来了甘酒镇。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他这般孤注一掷,也总算进了周氏医馆。家人在暴怒之后瞬间转为欣喜,还亲自拎着东西来医馆看他,走的时候脸都快笑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