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他低吼，“我已经道过歉了，你还要怎么样？”
“道歉有屁用！”郑琦被压制得紧紧的，头上青筋直冒，“你特么就是个人渣！抢人角色，抢人老婆，还诱拐未成年人给你捐钱刷礼物！不要脸！”
这么一说，沈陌尘差点气笑了，他弯腰揪起郑琦的衣领，漂亮的双眼在月光下如刀锋般锐利：
“我沈陌尘做事光明正大，要是真抢了你角色，那也是你实力不如我！至于什么老婆什么诱拐，你要是有证据，只管去法院起诉，我奉陪到底！”
松手把人丢在地上，沈陌尘一步跨过郑琦，头也不回地走出树林。
回去的路上，他拨了个电话给助理：“我的那些应援站、粉丝后援会什么的，都是你在管吧？”
张勤勤正敷着面膜，闻言赶紧拿过平板：“是啊尘哥，官方的应援站和后援会，都是我们自己管理，下面的一些群虽然不归我们管，但我也有熟人在里面，可以看得到消息。”
“好，这两天你帮我查一查，近期有没有人借着我们的名义找未成年人要钱。”
“这……怎么会呢？”张勤勤有点慌，“我们一直都强调不收礼物不收赠与，您就开了那么几次直播，收到过1oo块的打赏都反查身份，没人敢这么做啊！”
沈陌尘捏了捏眉心：“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但还是查一查的好。不管有没有这回事，都要给我回话！”
“好的尘哥！”
挂了张勤勤的电话，沈陌尘又打给张恒：“恒哥，我们以前，抢过郑琦的角色吗？”
“没有啊！”张恒莫名其妙，“以前郑琦跟你犯冲，我就查过一次，没什么和他冲突的地方。怎么了，你们起冲突了？他说你抢他角色？”
“不光是抢角色，”沈陌尘苦笑，“还说我抢他老婆。”
“这特么，他疯了吗？”张恒差点吼出来，“你们该不会打起来了？要不要紧？我马上过去！”
“不用，”沈陌尘的声音里带着疲惫，“我搞得定，你把事情查清楚就行。”
“好好好，”张恒劝道：“我一定好好查，你别急啊，等有消息了我马上给你打电话。你别管了，好好录节目，好好休息。”
“行吧。”沈陌尘揉着眉心，不知不觉已经上到了小楼的二楼。
走廊里安安静静，只能听到远处偶尔响起的蝉鸣声。
不远处的走廊上，有一团模模糊糊的影子，像是有人蹲在他门口。
沈陌尘慢慢走了过去。
离着还有两三步的时候，那人突然惊醒抬起眼来，一见他过来，便想要起身。
大概是腿蹲麻了，努力了两下都没站起来，却把手里拿着的一个小包高高举了起来：“哥哥，我给你带了点粥回来，快来喝！”
傅星云其实和沈陌尘差不多高，这会儿蹲在地上蜷成一团又仰着脸，睁着一双大眼睛仰头看过来的时候，没来由地让沈陌尘想起自己在孤儿院门口捡到的那只小奶狗。
“你这是……”
“刚你不是说胃凉嘛，晚饭也没吃多少，”傅星云还在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我就让酒店熬了点粥给你带回来。”
刚刚紧绷的神经蓦然松了下来，沈陌尘左手接过袋子，右手去拉傅星云的胳膊。
傅星云伸手搭上沈陌尘的手臂，借力直起身子，却没能站住，踉跄了一下就往边上倒去。
沈陌尘赶紧伸手，跟抱小孩似的托住他的腋下，手上的袋子晃荡着，咣地一声撞上房门。
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他搀扶的手上，傅星云直接撞进了他怀里。
少年身上的T恤很薄，触手温热，能感觉到紧致的肌肉线条。
傅星云的头低着，额头抵在沈陌尘的锁骨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开口：
“袋子里面是个小瓦罐，是不是破了？”
看着埋在自己肩上的少年，沈陌尘忍不住用手推开他的额头：“听声音破不了，你干嘛呢？跟吸猫似的……”
傅星云抬眼，一双黑眸里漾着笑意：“吸一吸哥哥的欧气，小粉丝才更有动力！”
“少贫！”沈陌尘也笑了，刚才因为郑琦而烦闷的情绪被一扫而空。
傅星云笑着站直了身子，拿过那个袋子仔细查看一番，又认认真真地交代：“粥趁热喝一点暖暖胃，哥哥你早点休息！”
说完就向沈陌尘身后绕去。
沈陌尘转身，懒懒地靠着墙壁，看着他打开了对面房间的门，进门。
门关了一半，傅星云挤在缝隙里，笑眯眯地朝他挥了挥手。
沈陌尘扬扬手里的瓦罐，做了个谢谢的口型，对面的门这才缓缓关上了。
大半夜的蹲在门口送粥……
沈陌尘手指轻触瓦罐，温热的触感让他的心里也暖暖的。
两米开外，对面的房门后，傅星云伸手锤了锤蹲麻了的右腿，走到桌边，掏出手机。
手机代办事项里，满满当当写着行动计划，前一页上的七八条“粉丝语录”已经被划掉。
他点了点屏幕，划掉“送温暖，如果对方不在就坐在他房门前等”的一条，思绪却不由自主地回到了刚才。
沈陌尘扶他起身的时候，那股清冽的气息包围而来，一整天里累积的焦躁在那一刻被全数抚平。
要是能多吸一会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