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
他拿着叶弥心守卫队长给的银子又回去了一次,家里人都很沉默,他们没有怪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直到他拿出那些银子,村长夫人望着五十两的银票,又望了他许久,才哭着说出一句话来,“儿啊,你是对的。”
她是指哪些事情对,李明德不愿意去想,或许是说跟着叶弥心走是对的,又或许是说,他当时疯魔的要护着安梨是对的。
村长一直没有答话,他抽着旱烟,像是老了许多岁。
李明德走出村子,一路上见了村里人或惊或惧的面容,他只觉得内心已经麻木。
他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只是他已经本能的想要去逃避。
叶弥心将虎头帽小心的抱在胸前,他已经许多天没有正经吃过一顿饭,没有睡过一次觉。
他坐在屋子的角落,就像是一个落魄又无家可归的酒鬼。
听说,安梨是将那银簪刺进了心脏。
每每想起来,叶弥心都能感受到自己内心的痛楚,那钻心的疼痛一次又一次的上演着反复着。
他几乎每日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以泪洗面,以酒精来麻痹自己。
除了乱葬岗和屋子的角落,他没有再挪开一步。
李明德站在县令府门口,县令与他说着一些事,“我接到过一个姑娘的信,说是要去李家村救人。”
县令面色沉重,“但是我赶去的时候屋子已经成了灰烬,村里人没有多说一句话,我什么都不能查到。”
“那个姑娘后来也不见了踪影。”
县令哀叹一声,“是我管辖不力,竟然不知道下边会出现这种事情,不过还请不要太过忧心,叶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
李明德点头,他的目光扫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李翠莺。
李翠莺的肚子已经有些显现出来了,不是肚子太大,而是她太瘦了一些,她穿着破旧的几乎御不了寒的衣裳,面上许多淤青。
李明德见她朝自己走来,下意识的转头。
“二哥,”李翠莺见他如此,眼眶一酸,“二哥你何必如此……”
她早已经知晓了自己的错,不然她此次也不会过来。
“你来做什么?”李明德闷闷开口,他不忍心再多看一眼。
他知道,李翠莺如今这样也怪他,是他把孙怀打成了那样,也是他把事情闹大……
他的心里觉得对不起这个妹妹,尽管这一切多是由李翠莺自作自受。
或许真的是这些日子经历了许多,李翠莺抹了把眼泪收下了李明德递过来的银子,然后说道:“我来是听说了村里的一些事情……”
她有些慌乱的看了眼四周,然后低声说道:“听说城西有个寡妇,和弟弟一起生活,还带着两个孩子……”
李明德心中一震,听得她继续说道:“我前些日子背着公家偷偷去看过几次,我看见那个小孩觉得很熟悉,但是隔得有些远,我也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