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那你便前去谢恩!”
语罢,没有给李成桂再次开口的机会,李子春转身便朝城门走去。
看着李子春大步前行的背影,李成桂倍感心累的同时,当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他不是怀疑自家老爹,他是压根就不相信自家父亲能办好这个差事。
毕竟大明以珍馐美食犒赏李家三军,见同样饿了一天的李家将士吃饱穿暖,那些个倭人兵卒心中必然有所微词。
一旦处置的不甚妥当,那些个倭人必然对他李成桂心生怨恨。
即便知道自己父亲难以办成此事,可在得知自家父亲对自己尚有猜忌的前提下,李成桂却也不好忤逆自家父亲的意思。
眼下唯一能做到,便是赶紧向朱标谢恩,事后尽快返回城外,返回倭人军前。
思绪至此,李成桂加快脚步,径直朝朱标所在的明军大营走去。
中军大营内。
朱标正与张定边商议军情,却听门外李成桂高声喊道:“陛下在上,罪臣李成桂特来请罪!”
闻言。
朱标与李成桂对视一眼,随即便也准许李成桂近前。
刚走入屋内,李成桂双膝一软,立时拜道:“罪臣李成桂,拜见陛下。”
“罪臣昨日探得倭人营地所在,因未曾查明虚实,因而不敢莽撞禀告陛下,只敢求助德庆侯。”
“没曾想那倭人竟如此不知死活,竟当真将营地安置于山谷之内。”
“罪臣贪功冒进,求陛下严惩!”
“原是如此。”朱标微微颔,随意说道:“此事朕已听德庆侯尽说,江界伯担心网报军情,也算是情有可原。”
“况且此战斩倭人兵卒近万,俘虏倭人三万有余,此乃大功,理当重赏。”
“罪臣正是因此事而来!”李成桂赶忙说道:“听家父言说,陛下因昨日之事要重赏微臣,微臣以为此事断然不可!”
“嗯?”朱标有些疑惑的看了眼张定边。
自己似乎从未说过要重赏李成桂这话。
毕竟重赏李成桂,实则是挑拨他与倭人的关系。用意如此明显的把戏,朱标尚且还不稀罕用。
可看李成桂如此煞有介事的模样,朱标倒不觉得他是在假装。
微微一顿后。
朱标顺势开口道:“昨夜江界伯当居功,也该封赏。”
“张将军。”
“仅一个侯爵之位,怕是不能彰显朕的爱护之心!”
“陛下所言甚是。”明白朱标的意思,张定边也跟着附和道:“江界伯当进侯爵之位,可单单一个侯爵之位怕也是不够。”
“陛下不如借此机会,将高丽同知一职索性赏赐给李将军,以表其功!”
声音落下。
李成桂瞳孔一震,整个人也不由怔了一下。
高丽同知?
这便是大明治下,高丽最大的直属长官。
换句话说,他李成桂一直处心积虑,一面奉承朱标、一面拉拢倭人,为的也就是主管高丽之地。
倘若大明早先便许他李家高丽同知之职,他李成桂倒也不介意成为大明之臣,总管高丽。
可如今!
李成桂则是万万没想到,朱标竟会给他如此重赏!
“陛。。。。。陛下,小人不敢邀功,更不敢担此重任。”
“高丽乃上国东北门户,需迎战倭国,当由上国大将总理,微臣断不敢受此殊荣!”
“无妨。。。。。”
不等朱标说完,李成桂一个脑袋狠狠砸在地上,朗声打断道:“况且昨日之战,功并非末将。”
“德庆侯率领麾下驻扎谷口,并命上国神机营将士以火炮轰炸倭人。”
“统帅何义山将军更是带领鹰扬卫将士绕后十数里,截断倭人后路。”
“末将不过仰仗明军之威,得了些许尺寸之功。”
“末将万死,不敢忝列功!”
说罢,李成桂再次叩。
就好像朱标的重赏对他来说是杀头一般的惩处似的,说什么都要推辞不受。
见此情形。
张定边轻咳一声,上前两步便将李成桂给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