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赵素早有交代,说她要痛定思痛,改过自,可她这改的动静也太大了点!一来就反手要冲宁姨妈下手了吗?
旁边长房的大丫鬟玲珑也接过邢氏手里的汤碗:“奴婢听说三姑娘昨日还主动跟侯爷说不拦着他续弦了,这是跟往常不一样。太太要不要去绮玉苑看看?”
“不用,”邢氏沉着地道,“彩云是绮玉苑的人,三姑娘是绮玉苑的主子,这丫鬟领的也是侯府那边的账,三姑娘要拨人,那岂不是她的自由?
“姨太太一手抚养了她这么多年,难得她有这份孝心,如今终于知道心疼姨母了,拨个丫头过去侍候,我自然是要支持的。你去趟绮玉苑,把我这番原话回过去便是。”
玲珑愣了下,才点头道:“是。”
……
赵素说到做到,翌日就开始读书习字,云想衣诚惶诚恐地支起了教案,开张了。与此同时彩云也由小菊领着收拾起了包袱,准备送着往梅英斋去。
赵素的学习时间安排得很灵活,反正她闲,云想衣也闲。之所以这么急安排在早上,不是勤快,是因为她想找庆云培养策反,啊不,培养父女感情的时候,而庆云侯却一大早赶去忙他的事业了。她只好打花想容出门探听探听史恩一案的风声。
朝中这边,早朝上的主要议案自然就是近日收归入狱,但是迟迟没有定论的史恩贪墨之案。
大梁建国也是有段传奇,先帝原也是贵胄子弟,身负父仇,从正道申冤未果,反遭当权者迫害,后来与其父旧部取得了联系,就这么把已经一股稀烂的前朝给反了。
反的过程十分利索,前后不过一年,当时拥护先帝的人们当然成为了贵,但基于维护国本急需用人,也有些前朝臣子仍被沿用。
经过二十多年各方努力,朝局也算是稳当了。是先帝忽然病逝,到底乱了些步骤,老臣与帝之间,永远避免不了一些较量,就比如史恩这案子。
以广平侯为的一批臣子,早朝上极力主张史恩犯案证据已足,要将其尽快定案。
而以庆云侯却提出先解决军饷——到底军心稳定为重,这事先按下来。
庆云侯下了朝便马不停蹄前往户部要求派人出京押银,赶紧把军饷给兑现了。
刚进户部大门,身后就传来声音:“侯爷慢行!”
庆云侯转了身,只见是工部侍郎杨枚,便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眉头。
杨枚的父亲原先是翰林院的学士,原本算得上是清贵之家,这次在史恩的事上,杨枚也是坚持要严办的人之一。
但这一点也不影响庆云侯烦他。
因为前两日何家大姑娘生辰,请去的一大帮子弟里,当中就有杨枚的儿子杨缄。以中军都督府大都督的身份,要查到杨缄在赵素被慈宁宫的人带走之后,立刻拍手叫好,并且立马为赵素开局下注赌赵素肯定活不回来这样的行为,可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庆云侯淡淡道:“杨大人有事?”
杨枚拱了拱手:“敢问侯爷这是为军饷的事来的?”
“如何?”
杨枚拱手:“下官有一事感到疑惑,史恩人赃并获,并且证据确凿,接下来原该就是要定罪的了,不知为何侯爷今日在朝上却又改了口风?”
庆云侯挺胸:“杨大人这话我可听不懂了,我身为中军府的都督,一介武将而已,关心的只有将士们的温饱,朝廷查案与我有何相干?”
“但前些日子侯爷却说史恩搜刮民脂民膏,罪大恶极,若不严惩必将引来民愤。这才过多久?侯爷您就态度变了?”
庆云侯并不想跟他解释。
“我只是说我不查案,并没有说不支持严惩,史恩要真是罪证确凿,当然该依法严办。我要是没记错,杨大人这个时候应该在工部衙门吧?怎么,工部最近这么闲?”
杨枚看了他一会儿,拢手道:“侯爷,下官听说令嫒最近往慈宁宫去的挺勤的?侯爷转变了态度,莫不是跟太后有关吧?”
他不提赵素还好,一提赵素,前两天她被杨缄那龟儿子给看了笑话的怒火就压不住了。
他冷笑:“小女往慈宁宫去的勤,那不是正中令郎的下怀么?她要是不去慈宁宫,令郎在赌桌下的几百两银子赌注岂不是就打了水漂?
“看不出来啊杨大人,都说你们杨家号称清贵之家,我还以为你们家家风挺好,原来私底下除了赌博逍遥,落井下石这一招也玩得挺溜?”
第25章准未婚夫
杨枚愣住:“赌注?侯爷这话什么意思?!”
庆云侯扫他一眼:“哟,杨大人还在这儿装糊涂呢?赌注是令郎下的,你有不明白的,不妨回去问问令郎?
“你们美名跨两朝的清贵杨家,家底还挺厚嘛,一个还在读书的半大子弟就动辙有几百两银下注赌别人家姑娘的死活,杨大人经营有方,改天也传授点经验给我?”
“……”
庆云侯没再理他,跨步就进了衙门。
杨枚不但被他怼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话都说不上来,更是连把他拉住问个究竟也忘了!
等他反应过来,庆云侯已经没了人影!
他咬牙一跺脚:“回府!缄哥儿在哪儿?即刻把他给我传去书房!”
……
云想衣花了一晚上工夫,强迫自己适应了赵素被菩萨点化过脑子的变化,连夜把从前制订的课业方略翻出来,花三条帕子擦干净上面的灰,按时到了赵素读书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