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怎么想。”
胡牧远抽动椅子要走,章驰没起身,只用脚踩住她座椅横梁往下一顿,将她卡在原地,一拉一扯间,凳角划过地面,类似嘶鸣的声音刺耳无比,惹来不少视线注目。
胡牧远只得坐下。
“你的理想型,你念念不忘的谭一舟哥哥,原来是同一个人。”章驰面无表情道,“暗恋对方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他离婚,高兴坏了吧,胡牧远。”
胡牧远愣了愣,“他离婚了?你怎么知道?”
她不知道?章驰突然暗悔失言,转瞬又被一股更汹涌的怒意攫住:“你可以啊,胡牧远,为了跟他约会,当第三者也不在乎?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他这样看她?胡牧远紧紧抿着唇,气上心头反而平静,她无动于衷道:“是啊。我就是喜欢他,从小就想嫁给他,第三者算什么,更出格的事我也能做。怎么,你看不惯啊?那分手好了。”
章驰冷笑一声,牙槽差点咬碎,“你做梦。”
胡牧远:“让开。”
僵持半晌,章驰率先起身,大步离开。
在俱乐部泄似的狠敲了几小时鼓,章驰败坏至谷底的心情仍旧没有好过多少。
他盯着鼓面一直静坐到窗外华灯初上,心中没来由起了悔意。他想他其实不该这么沉不住气,胡牧远是一只吃软不吃硬的刺猬,越激越不低头,一定要刺伤对方才痛快。两人这样不欢而散,恐怕胡牧远心里觉得正好,她巴不得他找她吵一架,好顺理成章分手,去找她的一舟哥哥。
怪只怪他从收到周沅林连珠炮似的讯息起,便叫焦躁与不安燃去了部分理智。
昨日温存历历在目,章驰不觉得胡牧远完全变心,可他又难免想起她昨天在床上未出口的话,她在想什么,她要说什么?
她能因为一张纸跟他翻脸,更何况谭一舟本人出现在她身边。他既然没有十足把握将他和谭一舟放在同一个天平上衡量会有胜算,就不该扔掉手中的砝码。
当晚近九点,胡牧远接到周沅林的电话,开口就说章驰要把自己喝死了,“胡牧远,我是劝不住了,他一直叫你的名字,还哭呢,求你了,过来看看吧。”
电话结束通话,章驰问:“她说来吗?”
“嗯。”周沅林扫了眼现场凌乱的酒瓶,“兄弟,你是不是有点心机了?”
“你懂什么。”
他不能和她干耗下去,也就无所谓用什么方式。反正等胡牧远回头和他说软话,他七老八十了也未必等得到。
胡牧远迎着冷风走到西鹜别苑,按门铃却无人回应。
她开门进去,室内静悄悄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酒香。
茶几和地上各摆了几听拉开的啤酒,章驰眉头紧皱,蜷缩在沙上。
胡牧远蹲在他面前,看了会“不省人事”的章驰,又悄无声息地起身,径直进了卧室。
章驰躺不下去,跟进卧室却见胡牧远在床边折她落在他家的衣服,他心里一沉,快步过去,将她迭好摆在一边的衣服重又揉成一团扔开。胡牧远不说话,手上动作一秒不停,只是她收一件,章驰扔一件,两人无声较劲,胡牧远干脆倾身,一把捞起散落在床头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