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顿片刻,她平静继续道:“而我精于医术,最清楚这种概率,若是真的那样的情况,您确实能活着已经是大幸了。”
冼氏腿都要软了了,直接站不住,又强撑着坐回了原位。
她脸上血色全无,明显惊吓不轻。
褚欢站起来,走到冼氏身侧,轻轻抚着冼氏的脊背,安规冼氏不安的心。
她轻声道:“娘,我不是想要质问您什么,我就是心存疑惑,想要得到答案,不管是与不是,我是您含辛茹苦养大的,永远都是您的女儿,但是我一点都不想做褚眀修的女儿。”
冼氏闭着眼深呼吸,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后,低声道:“既然你问了,想来我说假话也是骗不了你的,那我便都告诉你。”
她指了指褚欢刚才坐的地方,柔声道:“你坐下吧,坐下听我慢慢说。”
褚欢依言坐了回去。
冼氏说:“我当年,确实是小产了。”
果然。
那她这具身体……
冼氏道:“我怀着孩子遭受追杀坠入深渊,原是必死无疑的,可我没死,被一个怀着身孕的女子救了。”
褚欢心头异动,不知道是她的,还是这具身体的本能:“那是……我的亲生母亲?”
冼氏点头:“是,她救了我,还治好了我小产落水留下的病根损伤,我失了孩子无处可去,甚至万念俱灰,连活着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便感于救命之恩,认她为主,做了她的婢女。”
褚欢诧异:“她也会医术?”
冼氏点头:“嗯,和你一样,医术也挺厉害的,可到底是医不自治,她治不好自己。”
褚欢拧眉:“怎么说?她当时病了?”
冼氏摇头:“不是病,是伤了,她和我一样,也是怀着身孕被追杀了,据说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躲开了追杀逃到了那个地方,却受了伤惊了胎,”
“她会武功也会医术,其实只要落胎,她便可以自保无虞,可她却以一身的内力和亏损血气的代价,只为了护住腹中的孩子。”
看向褚欢,冼氏目光中尽是痛色:“所以,她生下你之后不久,就血气枯竭而亡了。”
褚欢下意识的抓着袖口,神色怔怔。
心口堵得慌。
冼氏道:“她把你托付给我,让我将你抚养长大,从那以后,你便是我活着的意义,”
她无奈的说着:“我原本憎恶极了褚眀修,再不想和他有瓜葛,但是我一个弱女子,在当时的世道难以带着你安然度日,总有人骚扰我们,又生了旱灾,我只好带着你来了京城。”
褚欢点了头,这些她知道了的。
冼氏道:“你的年岁算起来,和我失去的孩子差不多,所以说你是我当时生下的孩子,也是说得过去的,当时邓氏和褚眀修都质疑过,可怎么都无法证实你身世有伪,就这样,我们进了褚家。”
后面的不必再说,褚欢记忆中有。
也都捋了大概。
她更好奇一件事:“我的亲生母亲是何来历?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