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鸿飞心里十分不甘,但又知道沈若光说的有道理,现在动手,恐怕只会两败俱伤。
他生气地一拂袖,带着众人走了。
孙满满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目光又落回了烟阳的百姓身上。他们好些都跪在地上哭,孙满满走过去,他们就激动冲她嚷:“你这个妖女,走开!”
孙满满也不恼,她往后退了两步,对他们道:“你们的家人确实不是我杀的,我也说了,我肯定会找出真凶。你们现在可以不相信我,但我要看看他们的伤口,这样才能尽快找到线索。”
大家刚痛失亲人,自然是不相信她,赵培看见那些人中有他曾经的熟人,便走上前道:“徐婶,你还记得我吗?”
徐婶抬起婆娑的泪眼,瞅着他:“这不是小培子吗,怎么你也和这个妖女是一伙的?”
赵培道:“徐婶,这些人真的不是孙门主杀的,昨晚我们都在黑河寨里,我可以帮她作证。就算你们不相信她,不能不相信我吧?”
徐婶是看着赵培长大的,虽说后来他的养父母死后,他也上山当了土匪,但总归是改邪归正,跑去参了军,对烟阳镇的百姓也是多有照顾。赵培的话,她还是信的。
“不是她的话,那是谁?”
赵培问:“是谁告诉你们,孙门主就是红曲的?是你们自己看见的吗?”
徐婶摇摇头道:“我们都没看见,只是大家都这样说。”
“谁是第一个说的?”
徐婶想了想,还真没想起来:“家里死了人,谁还有心思留意是谁洗衣歌说的。”
赵培抿了抿唇,又道:“那你让我们看看伤口吧,从伤口上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徐婶考虑了一阵,才道:“好吧。”
孙满满上前看了看,死者是被人割断脖子,一刀毙命。她检查了五具尸体,伤口都是一样的:“这明显不是我的刀法,看得出来用刀的人武功一般,如果是我的话,伤口会更细更浅,也不会流这么多血。”
“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个小丫头,倒是有意思。”一阵爽朗浑厚的笑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众人朝声音的方向看去,现是一个穿着袈。裟的和尚。
“师父?!”空智惊讶地看着他,走了上去,“你怎么也来烟阳了?”
释贤笑了两声,道:“我听说韩鸿飞带着一帮子人来烟阳,就知道他们要搞事了。我想着不能让他们仗着人多欺负你们啊,就特意过来给你们助阵。没想到,这些人武功也太差了,我都到了两天了,他们今早才到。”
空智:“……”
孙满满好奇地打量了他两眼,问:“这位就是释贤大师?”真的比释德大师年轻好多啊。
释贤就跟平时空智那样般,假模假样地道了声佛号:“正是贫僧。”
孙满满跟他行了个礼,问道:“释贤大师说你已经来了两天了,那昨晚的事,您可有察觉一二?”
“当然察觉了。”释贤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又道了次佛号,“如果不是我阻止她,死的还不止这五人?”
空智愣了一下:“师父与那人交过手了?”
“不仅交过,我还将她打伤了,正如孙门主所说,她的武功一般,要不是想先抢救人,我肯定就将她拿下了。”只是可惜,最后人还是没救下来。
赵培道:“那请大师出面作证,孙门主就能洗清冤屈了。”
释贤叹了口气道:“这位施主有所不知,贫僧十几年前因犯了杀戒和色戒,被逐出了少林,韩鸿飞这等人,是不会相信我的。”
赵培:“……”
这位大师,很有故事的样子。
顾清之想了想,道:“既然大师打伤了那人,想必她也走不远,我们派兵搜查,烟阳镇不大,应该用不了几天就能搜出来。”
赵培点点头道:“对,就这么办。”
他们很快就派人搜查烟阳镇,孙满满和谢凉、空智,跟着释贤大师回了他暂住的客栈。空智和释贤大师也有一段时日没见,回到客栈就开始叙旧,孙满满在客栈呆了一会儿,就跑出去帮赵培他们一起搜查。
晚上吃过晚饭后,孙满满还没回来,谢凉跟赵培打听了一下,说孙满满去了姑墨河。
姑墨河,贯穿烟阳的一条最美的河,却也给烟阳带来了无尽的噩梦。夏天这里的风景最好,夜风凉爽,天上还有闪闪的星河——而且这个时候,也不用担心西犁人会打过来。
孙满满躺在河边看星星,一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是谢凉的声音。
孙满满枕着后脑勺,笑了笑道:“听赵培说这里的夜景很美,就过来看一看。”
谢凉看着天上的星河,微微勾起嘴角:“确实很美。”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谢凉又道:“今天,你一直说那些人不是你杀的,却没有否认你是红曲。”
孙满满偏过头看着他,无奈地扬起嘴角:“你早就知道我是红曲了。”
谢凉也偏过头看着她:“你早就知道我知道你是红曲了。”
孙满满:“……”
虽然这话有些绕,但她还是听懂了。
谢凉问:“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和我说明?”
孙满满叹息一声:“坦白我是红曲很简单,但要坦白我为什么是红曲,就很复杂了。我爹就是因为这件事丧命的,我不想将你也牵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