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满满:“……”
“哼!”她气愤地一拍桌子站起来,转身走了。走了两步后,她又倒回来,把桌上那碟山楂糕也一并带走。
赵培:“……”
真是个小气的女人。
他看着她的背影,眸子却渐渐沉了下去。月牙印记……她到底找来做什么?
孙满满这日来找赵培,还是趁着谢凉不在,偷偷摸摸过来的。这几日她找赵培联络感情找得颇为频繁,别说谢凉,就连顾清之都开始起疑。唉,可是这事,没法跟阿凉说清楚啊。
中午山寨的人把饭送过来,几人一起坐在院子里吃饭。空智今天也在,孙满满看了他一眼,故意问:“咦,空智大师,你今天怎么在这里吃饭?不去找卿寨主吗?”
送饭的人还在收拾食盒,听她这么问,便接口道:“寨主已经下令,不准空智大师接近她三丈之内。”
“噗。”孙满满没忍住,当场笑了出来,“你是对人家做了什么?”
空智气得嘴角一扯,没好气地答道:“我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那人家就不准你接近三丈之内啦?”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哟,你还学人家说话呢。”
空智:“……”
他端起面前的碗,开始闷声扒饭。
谢凉喝了一口汤,待送饭的人走远,状若无意地对孙满满道:“满满,我爹的商队快要抵达烟阳了,我打算明日就下山。”
孙满满愣了一下,他们这次来烟阳,明面是为了护送商队的,可是她现在好不容找到那个人的线索,怎么能轻易离开。她有些心虚地瞟着谢凉,小声说道:“我、我想留下来帮赵将军剿匪。”
谢凉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来看着她:“你再说一次。”
孙满满心里更紧张了,谢凉的面上虽没什么表情,但他身上凛冽的寒气,冻得整张桌上的人都停下了动作。
孙满满梗了梗脖子,真的再说了一次:“我想留下……帮赵将军剿匪。”
与她想象中的桌子被掀翻不同,谢凉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相反,他沉静得可怕。她张了张嘴,想再说点说什么,可又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没意义。
令人压抑的安静就这样持续了一会儿,谢凉忽然开口道:“也好。”
他如此轻易地松口,孙满满一时回不过味儿来。谢凉放下手里的碗筷,起身朝外走了两步。就在孙满满以为他要离开的时候,他忽然拔出腰间的剑,回身将剑锋直指赵培:“他死了,你就没理由留下来了吧?”
赵培的眉头猛地皱了起来,虽然知道自己不是谢凉的对手,但谢凉,未免欺人太甚。他直视着谢凉,面上也没有丝毫惧色:“孙门主想留下便留下,想离开便离开,你凭什么威胁她?”
“呵。”谢凉冷笑了一声,“你认为我用你来威胁她?你配吗?”
赵培的眉头皱得更深:“谢凉,你不要以为你武艺高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谢凉又笑了:“赵培,说起来你也经历了不少事,怎的还这样天真?我今天就告诉你,武艺高强就是能为所欲为。”
赵培:“……”
孙满满站起身,抬手按住谢凉握着剑柄的手:“阿凉,不要冲动,他是朝廷命官,你若是杀了他,朝廷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谢凉看着她:“你认为我会怕吗?”
孙满满道:“可是如果朝廷通缉你,以后我们出去玩,都要躲躲藏藏的,一个不留神就会被官兵盯上。”
“……”谢凉不得不承认,他竟然被这个理由说服了。
他看了赵培一眼,收剑入鞘。孙满满似乎还想跟他说什么,但谢凉收剑以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阿弥陀佛。”空智的语气听上去有些幸灾乐祸,“孙门主,你完了,我哥看起来是很生气了。”
孙满满:“……”
最讨厌这种自己情路不顺,就盼着别人也情路不顺的人了!
谢凉离开后,没去别处,而是去了六娘的住处。他淡然地坐在六娘对面,低头品了口她泡给自己的花茶。花茶清香回甜,口感醇正,谢凉赞赏道:“看不出来六娘还有这种手艺。”
得了谢凉的夸赞,六娘得意地朝他抛去一个媚眼:“我在其他地方,手艺还要更好。”
谢凉笑了笑,毫无尴尬之色地问道:“比如扒男人的衣服?”
“讨厌啦。”六娘故作娇羞地微微掩面,只拿一双含情脉脉地美目瞅着他,“莫不是谢大侠想试一试?”
谢凉道:“其实谢某这次前来,正是想拜托六娘这件事。”
“哦?扒你的衣服?”
“扒赵培的衣服。”
六娘眸子转了转,她听闻最近孙满满找赵培找得勤快,难道是谢凉心里吃味,故意想报复赵培?
谢凉没给她机会继续瞎猜,直接道明来意:“我想请六娘帮我看看,赵培的身上有没有一个月牙印记。”
六娘微讶:“月牙印记?”
谢凉颔:“正是。”
六娘眸子微垂,想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来看谢凉:“要我帮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帮了你,我有什么好处?”
谢凉道:“可以调戏赵将军,算不算好处?”
六娘怔了一瞬,旋即笑了开来:“你们这些江湖中人,果然个个都是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