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很清楚,12号她刚好来姨妈,所以这才是第二天的凌晨四点,而梦里她是周末在家制作了一些氰化物给祁遂川投的毒。
现实里她没有这个时间。
她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撑着床,有些脱力。
幸好,幸好不是真的。
她真的很害怕,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那个人,真的做出杀人这种事情。
她一直知道,自己身体里还有另一个人。
那个人什么都做的出来。
这是一种病,叫人格分裂的病。
但她从不觉得她有人格分裂。
那个人与其说她是她的另一个人格,不如说是另一个她。
因为到目前为止那个人没有掠夺过她的身体,那个人所做的一切她都知道,也可以控制,只是每当那个人出现,她会变得十分可怕,力气甚至会变得比男人还大。
所以她一直觉得,那个人就只是她内心偏激强悍的那一面而已,也许根本就没有另一个人存在。
但她还是害怕,害怕自己真的得了精神分裂,不受控制的被另一个人格利用自己的身体,在自己没有知觉的情况下去做一些她不希望看到的事。
还好,她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她深吸了一口气,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于是她下床去接水喝。
凉水淌进喉咙,很冰,顾乔却一口气喝完了一整杯。
还是很渴,但她没有在去接水。
她走到桌边坐下来,手还紧紧的攥着水杯。
四年了,“她”已经有四年没有出现。
昨天“她”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她吓了一跳,那种感觉已经变得好陌生。
她还以为,她已经成了一个正常人。
她心情有些复杂。
她并不希望“她”消失,那样生了什么危险她还能有自保的能力,也不会再任人欺负,可如果“她”出现的时候被6子野看到了怎么办?
他肯定也会像萧薇母女那样,觉得她疯了吧。
谁会喜欢一个疯子呢?
她垂下长睫,看着桌面,觉得胸口有些堵。
她已经完全没有睡意,于是就这么坐了很久,从四点到六点。
六点的时候,房间里响起了手机震动的声音,是她定的闹钟。
手机的震动声让她空洞的双眼一点一点重聚焦,她眨了眨眼,起身,爬上床关闹钟。
现在天气渐渐冷起来了,因为坐了太久,她四肢冻得像冰一样,连关个闹钟都费了半天的劲。
不过这两个小时没有白白受冻,她像是想通了一些事。
她来这里是抱着能和6子野在一起的妄想而来的,那时候她忘了自己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