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陈沐晴不知道,看起来很坚强的他,也曾脆弱到寄希望于一张虚无缥缈的平安符,那时候的他睡眠很不好,常常做噩梦,每晚睡前都会很郑重地把符贴在枕头下,仿佛一种自我催眠,陪他度过了长久孤独的时光。
后来他长大,单独去过一次景山还愿,那时他从姻缘树上摘过一根红丝带,系在绒布袋子上,他在上面写了字,却不是说的姻缘,端正的小楷,认真写了句:望陈沐晴一生平安、无灾无难。
兜兜转转,来来回回,他们在彼此的世界里,不停打转。
大约是注定是逃不开彼此的。
大约是恋爱太顺利,什么都很顺,一路走过来都是坦途,连丁点障碍都没有过,她仿佛悬在半空中,落不到实地,偶尔还会觉得,是不是都是假的。
于是这丁点回忆,惹得她眼眶热了又热,在秦深出来找她的时候,她蹲在地上哭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很难过。
秦深来叫她吃饭,两个人想单独待着,所以岛上没有佣人,厨房的冰箱里塞了满满当当的食材,他煮饭。
他看到了她手里的东西,但不太明白她为什么哭,于是走过去,有些无措地单膝跪在她面前,手撑在她肩膀,低声问了句:“怎么还哭了?”
陈沐晴擦擦眼泪,有些抽噎:“你这个人很坏,你装得云淡风轻,再突然告诉别人你偷偷都做了什么,我告诉你我才不会上你当,我一点都不会。”
秦深笑了下,大约懂了她的脑回路,是觉得他背后做了事情不告诉她,显得笨很傻,但她又真的被打动了,于是觉得他的不开口就很过分。
他已经想不起来当时是怎么样的状况了,心意互通时候回望过去,会觉得很多时候显得很傻。
但谁也不能未卜先知,年少敏感纤弱的心思,仿佛温室里经不起风吹的花朵,满是顾虑,满是愁绪,满是想说说不出的纠结,也满是怕得到否定答案的自卑。
那时候的陈沐晴,像一阵风,自由得让他不敢伸手去抓。
秦深把她单手抄起来,挟在腋下回客厅去:“好,你不会上当,那你倒是别哭。”
“我没有哭,洗水辣眼睛。”
秦深笑着点了点头:“哦,这样啊!”
幸运星(陈沐晴是他的Luckys。。。)
第三十一章
秦深原本预计,蜜月度半个月已经是最长了。
无人的小岛,陈沐晴不大能耐得住性子,她是个极度喜厌旧又特别喜欢热闹的人。
但没想到,两个人住了近一个月。
某天他突然说了一句:“看来我对你还是不算特别了解。”
陈沐晴思考片刻:“你很了解我,你只是低估了,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她比划了一下:“我特别特别特别喜欢你。”
她的确是个喜厌旧又爱热闹的人,也的确讨厌乏味和枯燥,但人在面对格外喜欢的人或事的时候,是很愿意去忽略乃至将就一些并不怎么愉快的东西的。
更何况,秦深安排得都很妥当,除了购物不太方便,其余的,她觉得都很舒适。
说要走的时候陈沐晴还有些恋恋不舍,因为她还没有一个秘密没有找到,但她马上要入职了,不能再逗留了。
临走前一夜,她还在求他:“你告诉我吧!不然我肯定吃不好睡不好,心心念念,郁结于心,婚你就对我藏秘密,还能不能处了?”她试图给他扣帽子。
秦深丝毫不买她的账,按了下耳朵示意自己听不到,一副铁石心肠的样子。
“没什么要紧的。”他依旧说,然后捉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床上,盖上被子,“睡吧!明天上午我们就走。”
陈沐晴撇撇嘴,不大高兴地说:“不说算了,那你今晚自己睡吧!”
她从床上爬下去,抱着枕头,赌气要去睡沙,被秦深拦腰带了回去,下巴从背后蹭着她的肩,声音低沉带笑:“真的吗?”
在脑海里,陈沐晴已经狠狠地推开他,然后叉着腰昂着下巴很硬气地说:“对,你今晚自己睡!”
但现实是,她被他美色贿赂了,她回过头去跟他接吻,距离逐渐越靠越近,最后彻底肌肤相贴,灵魂勾缠。
陈沐晴突然想起婚那一夜,他们回到家,各自匆匆洗了个澡已经很晚了,她把自己塞在被子里,乖顺地捋成一条贴着床边装睡,他洗完澡,刚好看到,于是绕到她这边,伸手插在她身下,把她往里抱一抱。
他单膝跪在床沿,把她重放下去的时候,她终于憋不住笑了,然后扯着他的衣领把他拉下去接吻。
疲倦到迟缓的五感逐渐回笼,但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缓慢地拥吻着,在寂静地夜里感受彼此,像是互相安抚。
那夜里当然什么也没有干,累到大脑放空,可接吻却断断续续,最后两个人都笑了,额头抵着额头,什么也没有说,呼吸渐渐平稳,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很寻常乏味的婚夜,可陈沐晴却记忆深刻。仿佛尘埃落定,连时间都变得仁慈温善。
这夜他们不困也不疲惫,于是接吻很快失控,情-潮层层叠叠涌上来,她热得浑身淌汗。
结束了,陈沐晴已经没力气跟他闹了。
她拿出手机看时间,正好看到笑笑转给她的文章,是说蜜月宝宝更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