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景元莞尔,这些年她的胆子越来越大,忌讳的东西也越来越少。
“红色。”他答道。
“什么红?”
“朱砂红。”
“不是哦。”
“胭脂红。”
“不是,不是,爷再猜。”
“枣红。”
“不是!”
“嗯。。。。。。”6景元作沉思状。
少女松开6景元的眼,俏皮地夺过他手中的白鹤面具,绕到他身前脚步轻盈地转了一个圈,身上的榴红地广袖裙子若一片片花瓣,袅娜散开。
“是石榴红呐。”她的笑靥在夕光下,秾若桃李,光艳逼人。
她真的长大了,仅仅三年的时光,足以让一个十五岁的姑娘脱胎换骨,如今的她若一朵盛放的芍药,面上粉黛未施,仅仅轻扫蛾眉,却妍姿俏丽,耀若春华,广绣榴红的锦衣下裹着的身段更是娇嫩丰盈,如此窈窈一转,婀娜多姿,莺怜雀妒。
姝姝的一双眼睛顾盼生辉,她带上面具,只露出半片面颊,樱红的唇张开,“爷,姝姝这样好看吗?”
6景元望了她一眼,颔道:“甚美。”
少女受到心上人的夸赞,欣喜地像只叽叽喳喳的雀,上来挽住6景元的手臂,二人有说有笑进了坞里。
身后的昊苍见此一幕,早已见怪不怪,不动声色地看着这对佳偶的背影。这些年主子对容姑娘极好,买给她的衣衫饰和其它女儿家喜欢的小玩意,足足占据了半个栖霞坞,不仅对其有求必应,还请了最好的先生教其读书写字,弹琴作画,练舞下棋,像是养了个女儿。以至于如今的容姑娘今非昔比,早就和初来6府时,那个只会战战兢兢度日的小可怜相去甚远。
夜晚,月色皎皎,湖上清风吹入书房,姝姝挽起被风拂动的柔纱,端着一晚银耳莲子羹走进来。
她轻轻地把粥放在男子办公的桌前,走到窗边,将窗子关小一些。
6景元看了她一眼,目光重回到羊皮制成的地图纸上。
“夜深了,早些回屋睡,粥爷晚些喝。”
姝姝过去端起玉白的瓷碗,坐在他身侧,“爷,姝姝喂你喝,这样粥就不会凉啦,而且也不耽误爷忙。”
6景元这些年,不是在外奔波,就是回到书房里看各种书,信笺,图纸,偶尔陪她写写字,下下棋。
这几个月,他变得越来越忙,回栖霞坞的时间越来越短,也不大有时间同她下棋了。
很多时候,姝姝半夜起来,还能看见对面屋子里亮着灯。
6景元知道自己如今拗不过她,并未拒绝,姝姝一勺一勺地将粥喂到他唇边,他皆一一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