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先的计划,两个人心照不宣佯装不敌,从袖口丢下个烟雾袋,趁乱遁远。
回到容府前,6景元看到路边有几家还未打烊的酒坊,想起正在辛夷居等着他的小姑娘,买了两提马蹄糕和桂花糕,又要了一壶酒,拎着悠哉游哉回到府里。
来开门的小厮见是他,吓得唇一抖,哆嗦道:“6大人回来了。”
小厮脸上堆着谄媚的笑,也掩不住眼底那一丝害怕,身后有几个小厮飞快溜走,像是去通风报信。
6景元见他们这副诡异的情景,一侧眉挑了挑,却也不甚在意,抬脚就往辛夷居行去。
夜风吹灭了府里的不少灯,6景元绕过竹廊,远远看见被黑暗淹没的辛夷居,这才察觉到不大对劲。
他自小眼睛好,即使在这样灯火翠微的环境下,他也能在阑珊之中,瞧见辛夷居的门窗都被钉上木板封死。
6景元眉头一蹙,疾步往辛夷居行去。
他走到辛夷居的门前,辛夷居里幽暗,竟是一盏灯也没能留下。
想起他离去时,小姑娘曾说过自己怕黑,要留下一盏灯,还让他快些回来,她一个人待着会害怕。
这时周氏已经带着人赶到,她没想到这个6大爷居然这么早就回了,原本还想等半个时辰,再将屋里的小蹄子放出来。
“6大人,您回来了,这么晚了要喝酒也不告知妾身一身,妾身命人去替大人买酒,大人来6府做客,怎好麻烦大人亲自跑一趟,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周氏问候他后,假惺惺地装做刚现辛夷居的大门被封住,“哎呀,这是谁干的?姝姝儿还在里边呢,快来人把门打开!”
周氏边作戏,边瞧着6景元的脸色。
男人闭了闭眼,脸色如夜空般墨暗,沉得可怕。
他一言不,对周氏不理不睬,也不知道信没信她的鬼话。
一瞬后,6景元伸手,“哗啦”一声巨响,徒手撕开了扣上铁钉的木板,顿时钉子迸溅出来,火星四射。
周氏叫来的小厮还未来得及上前拆卸那些木板,一个个便呆在原地,惊得瞠目结舌。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一道白影打开门,掠进屋内。
6景元径直走到卧室前,卧室的门上居然也被木板封住,他掰住木板一角,如之前那样拽下木板,这下脆弱的门变得毫无阻力。
他破门而入,室内一片狼藉,圆凳东倒西歪,那名等他的少女衣衫不整,露出一侧纤细的雪肩,蜷曲着身子静静躺在泛着冷气的地面上。
他疾步走过去,把姝姝半抱在怀里,她浑身冰冷,原本红扑扑的脸颊此时血色尽褪,红唇也变得青紫。
6景元的脸色阴沉得厉害,覆手在她的鼻间。
只觉进气多,出气少。
少女像一株花,掉落在冰天雪地的严寒里,不久便要冻化了。
周氏一进屋,就看到这么一幕。
身躯高大的男子回头,狭长的凤眼中戾色滚烫,汹涌得似乎要喷出来。看到的人无不心中一惊,顿时就起虚。
第2o章喂药
但那戾色只存在一瞬,就消散无踪,唯独前头闯进来的周氏眼尖,将那吓人的眼神捕捉到。
6景元神色微冷,对站在门外的昊宇道:“昊宇,去寻个大夫过来。”
他声音不大,却格外生硬。
周氏有些心虚,勉强讪笑,“怎么好劳烦6大人身边的人,林嬷嬷你去请大夫过来。”
“不必了。”6景元道。
那语气如含风雪,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看着怀中女孩昏迷后苍白的脸,脱下披风将她裹好抱到床上。
阅人无数的周氏看来,他在极力克制住自己暴烈的情绪,于是立在一边不敢吱声,腰下双腿不受控制的着颤。
她倒是失算了,看来6景元对这个小蹄子不错,眼下容姝再不济,也是6景元的夫人,她把容姝折磨成这副样子,可不就是在间接打6景元的脸么。
事情展到现在这个样子,她也只能咬死不认帐,左不过府里的人不可能出卖她,去6景元面前告她,辛夷居的门窗是她吩咐下人去钉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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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来的大夫煎好药后便走了,在此之前他告诉6景元床上睡着的姑娘只是惊吓过度,昏过去而已,还好现及时,并没有什么大碍。
不过少女有恐幽闭的毛病,让他以后还需注意些,不要再将她置身于黑暗密闭的屋里便好。
这么一折腾,天色已近黎明,只是还未大亮,6景元把屋子里多余的人清出去后,命昊宇守在门外,他走到床边扶起榻上昏睡的姑娘,任她靠在叠起来的软枕上。他端起紫檀木案上乘药的白瓷小碗,用勺子搅拌几下碗中乌黑的药汁,那股子苦味蹭蹭冒上来,闻着辛辣相当刺鼻。
而良药苦口利于病,那大夫说这药里加了些姜丝,可以去除女子体内的寒气。
就算这药再苦,那也得趁热喝下去,身子才会好。
6景元将药碗送到少女的嘴边,正欲喂她,还睡着的少女闻到那苦气,霎时一张小脸都皱了起来。
她浑身无力,只能闭着眼撇开头,似乎想要逃离这个碗。
6景元喂了她好几次,都被她躲开了,最后一次她差点把碗打翻,几滴药汁洒出来,落在彼此的衣衫上,晕出一个个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