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的土地早年开的厉害,现在的墓地动辄要价二十万,刘焱承担不起,就寄存到安息堂。
刘政好友中两个人业务繁忙,还没等到最后一个程序,就驱车离开。
最后一个人走的,是高川的父亲高斌,他将刘焱拉到角落,左顾右盼了下,才谨慎的问,“你爸离开的时候有没有跟你说过些什么?”
刘焱不动声色,看见高斌皱着眉头,他问,“那就是说了?”
刘焱迟疑着点头试探。
高斌叹息说,“你爸死了事情就过了,你可不要再淌浑水知不知道,这都多少年了,他不知天高地厚,你就惹不起躲得起,知道吗?”
刘焱侧着脑袋,淡淡,说,“谢谢叔您提醒。”
高斌叹了口气,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说,“你妈也是靠不住的人,你们姐弟啊,也是苦命,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我能帮的,一定帮。”
刘焱浅浅点头,没说客套的话。
一整宿的没睡,刘焱将刘一背在身上,自己的黑眼圈虽重,但是神思却困顿中突兀的清明。
走出安息堂,许艳立马将黑色西装脱下,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肚子,注意到刘一生讷的眼神,这才又将手挪开。
她说,“我待会儿还有事儿,你大概也不想我送你回去,那你们,路上要小心。”
刘焱真想扫她兴,悻悻揶揄了句,“真是着急。”
许艳低头,却也不藏着掖着,她说,“车子破损严重,报修和后续赔偿,得跟上。”
刘一小小年纪,嘴角生冷的扯了下,他拍了下刘焱的肩膀,说,“姐姐,我们先回家吧。”
刘焱转头看他眼,“好,一会儿。”
最后,她朝许艳伸出手,许艳迟疑,与她握了下。
离开的时候是下坡路,许艳看见刘焱背着刘一,是坚韧又孤独的背影。
等上公交的时候又是黄昏,一整天,就这样唐突的过去了,驶离的时间与生命,对他们而言,似乎遥远而模糊,此刻又具象且彻底。
刘一靠在刘焱的肩膀上,恹恹没作声。
手机响了一遍,又响了一遍。
好久,刘焱才接听起来。
两边俱是沉默,良久,电话那边的周琛轻声开口,“怎么不接电话?”
“手机坏了。”
“。。。。。。”他问,“你现在在哪儿?”
刘焱看向窗外橙红色的天空与绵延层叠的电线杆,说,“往家。”
嘴角下拉着,她问,“姥爷的身体还好吗?”
“好。”
“家里的墙刚粉刷了,有没人去闹事?”
“闹事的人自家内讧了。”
“内讧?”
周琛顿了下,说,“出了人命,谢家侄子被举报了,谢荣大概也容不下他,正两相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