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生生一个人,到最后只剩了这么一坛子灰。
一直陪在他身边的童雀不知去了哪里,他找不到她,更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还能为哥哥做点什么。抱紧了哥哥的骨灰坛,茫然无措地坐在椅子上愣。
不知过了多久,肃立的人群自动退开,腾出道。
童家兄妹一左一右捧着童丹的黑白遗照走到了他面前,身后跟着法师扮相的一拨人。
云深无声看着他们走来,视线落在了童丹的遗照上。
童雀看出了他眼中的不解,主动开口解释:“长辈们都同意了,给姐姐和云茂哥办冥婚,让他们可以合葬在一起。大师给他们合了八字,挑了块福地。说只要吉时下葬,他们来世一定能做夫妻,能得个圆满。”
“也算是,尽点心力,弥补他们生前的遗憾。”童砚说。
云深理解了他们的意思,点头,捧着哥哥的骨灰盒起身。
冥婚的仪式很复杂,耗时长。
骨灰坛入土,仪式结束,前来吊唁的人6续散去。
云深没动,不知在想什么。待身后格外吵闹的那群人都走了,才抬起头。
望着漆的墓碑看了很久,缓步走过去,伸手抚了抚刻字处。视线顿了数秒,低下,看着墓前摆满的蓝色妖姬。
那些花都被削了刺,是童雀亲手准备的。
原本跟着童家人准备离开的童雀回头看他,犹豫片刻,拉住童砚耳语了几句,童砚点了头。
天色暗了下来,墓前只有风过拨起的沙沙声。两道被落日拉长的影子渐渐交叠,又很快错开。
“哥哥。”童雀叫了他一声。
她的声音哑了,鼻音重。话音卷在风声里,听着不怎么真切。
云深没应,垂下的手指蜷起,攥紧。指甲深嵌进掌心,痛感钻心。
恍惚间他好似听到了另一种声音,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被打碎了。“哐当”一声,四分五裂。那声尖锐,震的他耳鸣。
童雀转头看他,默了片刻。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了他。
“你看,云茂哥和姐姐终于在一起了,他们会幸福的。所以……”童雀环在他腰间的手安抚着轻拍了拍,“你哭一声吧,这么憋着,云茂哥看到了,会心疼的。”
他没说话,身体在不自抑地抖。
童雀的脸贴在他背上,闭上酸涩的眼,安静抱着他。
日头从地平线沉下,最后一点余晖敛起,风声大作。
云深慢慢转过了身,回抱住身后唯一能给他传递温度的一小只。弯下腰,脸枕在她肩上。
哭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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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雀和云深原本定下的婚期因为一场变故往后延期,两家商定后重合了孩子们的八字,另择了个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