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雀能确定自己的姐姐是喜欢云茂的,只是从前姐姐每每与她提及云茂,她总能在姐姐的言词间感觉出那个男人对姐姐的疏离冷淡。
他对姐姐到底是哪一种感情?她至今琢磨不透。
对于云茂怎么都不愿意搬离这里的原因,她更是想不明白。是他在愧疚自责?还是说他对姐姐存有遗憾?又或者……会不会是负罪感?
要是云茂能早些现姐姐生了意外,说不定她就不会死。
就算姐姐的死因跟他没有直接关系,他都是造成姐姐最终死亡的间接凶手。
面对至亲的死别,童雀很清楚自己做不到完全理智地去直面那个人。
她心里已有盘算,状似不经意地询问了一下云茂的午休时间。想趁他午休的时候悄悄潜进那栋房子里,亲自确认现场有无其他遗漏的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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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雀掐算着时间,小心翼翼地避开修剪园子里花木的员工耳目,推开南院院门,闪身进去。
顺着印象中林昆给她找来的南院内部结构图摸索着一路往前走,四顾打量。
这套房子是云家的老宅,外头看着老旧,里头却是另一番景象。灰白黑为主基调,装修得很奢华。
姐姐出事的那个楼梯已经被封死,护栏处装了加高的挡板。严丝合缝,没有留下半点供她钻入的空隙。
顺着楼梯外围转了一圈,童雀站在被封死的楼梯口犯了难。
视线掠过楼梯西南角,定格在一小块色度有明显差异的墙体处。
那里曾装着摄像头,就在姐姐出意外前约个把礼拜,云茂命人拆了那个原本能存下证据的摄像头。
这样的巧合,不得不让她生疑。
“叮——”身后的电梯门开。
童雀回神,侧身看了过去。
云深推着轮椅从打开的电梯门内出来,抬眸一瞬撞见正前方站着的童雀,倏地停下脚步。
童雀的视线与他短暂接触,看向轮椅里坐着的年轻男人。
那男人清瘦尪悴,单薄的骨架没能撑起衣料。下半身盖着一条驼色的毯子,枯瘦冷白的手指搭在了毯子上。
额长,低垂着头,看不清相貌。
云茂?
不会错的,在云家只有他是高位截瘫,需要坐轮椅。
童雀一言不地看着他,一种躁动复杂的情绪不时冲击她的理智,心跳都不由加快了。攥紧手指,努力平复情绪。
轮椅里坐着的男人似乎是察觉出了异常,缓慢抬头,一双点墨般的眸望向她。
男人眉眼深邃,比童雀想象中的样子更英气几分。
他像是受了不小的刺激,反应很奇怪。
看向她的目光有片刻的失神,待终于看清了她的相貌,眼底骤然现出了光色。
如死水投石,寂寂深潭波澜迭起。
童雀跟姐姐童丹除了性格差异大,长得一模一样,旁人很难分清她们之间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