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懂事,林丞相心中熨帖,可那是天花,如今太医院都无济于事,更别提她了,两月之期已过一半,得病的那户人家周围。几乎全都染了天花,照着太医院的方子配的药,也无济于事,城中富豪纷纷使了法子要出来,他全都压下了,这等时候,不敢轻忽。
可一直如此,也不是办法,天花不消,国事难为。
林丞相思索片刻,便招人进来。
此时,林家别院。
“小姐,既您没事,咱们赶紧回家吧。”扶柳报了信,便一意伺候林玉莹,自知她没事,高兴的拜佛。
林玉莹正在亲自煎熬一碗药,闻言,她摇摇头,“不回去,如今这时节,回去也无事,在这里配药便好。”
她利索的将药倒入瓮罐,交给扶柳,“去给小德子,给病人喝下。”
扶柳一听,忙去端好,“小姐,那天花那等毒烈,有太医院的大人呢,您别再操心了。”
“怕什么,只要按照我说的,带好面罩,放到远处,回来即刻焚衣换洗,便无事,去吧。”林玉莹知道有太医院,可这等病疫,任谁也束手无策,她学医十几载,如今闲着也是闲着,总想着,那些人,若是能救上一两个,便最好了。
“每日这么焚衣,那老些银钱。”扶柳嘟囔着走了。
林玉莹啼笑皆非,如今这时节,若是银钱能换命,那才最好。
此时的别院,与她刚来是很不一样。
墨离静静靠在不远处的榻上假寐,这小徒儿虽不记得自己了,可还是习惯在大树下放一放矮榻。
刚来时,别院宁静清幽,如今却是各处晾晒的草药,药香弥漫。
墨离意识有些远离,从不睡觉的他,一时有些岁月静好的感觉,模模糊糊的想要睡一觉。
“小姐,小姐!”意识朦胧时,他便听到小徒儿那丫头咋咋呼呼的声音。
林玉莹正在细细看一册古籍,闻言抬头看向她,“怎的这么慌张?”
扶柳从外面回来,虽没碰到别人,却也不愿里小姐太近,她站得远远的,“小姐,小德子说,那病人,那病人没了。”
她说着,觉得有些让人难过,又赶紧添了一句,“小姐,您的方子是有用的,我听小德子说,那些得了天花的,撑不过十几日就去了,这个人吃您的药,如今已是二十多天了。”
她说的语无伦次,可林玉莹依旧一语中的说出了重要的话,“可是,她还是死了。”
是啊,虽然她的药能让人多活几日,那也不过是几日而已。
林玉莹沉默片刻,“罢了,你去吧,好好安顿下来,差人照我说的法子,将那石灰撒遍小院,再找几个病人。”
扶柳一时想劝小姐回府,却又说不出这话,她呆呆的应了一声,走出院子好远才想起问问小姐怎的要好几个人了。
扶柳走了好久,林玉莹的书一页也没有翻过去,从墨离的角度看过去,她正在呆。
充满灵气的眼睛里染了些许忧愁,她这一世,慈悲惯了,自己想救的人没有救活,便心里难过,那层功德流转在她身上,让她恍如西天神女。
“还是不行啊”,半晌,她喃喃自语,好似重振作了精神,起身对着医术开始慢慢的配起药来,间或停下,思索半晌,拿起纸写一些自己的东西。
墨离回神的时候,已不知自己看了多久,他突然觉得,喜欢草药,也不是件好事。
她这个年纪,在人间界,正正是活泼之时,如今她却是心系那些病患,一心一意找个方子,治病救人。
几乎是废寝忘食了。
自林玉莹知道皇上只给两月之期,便更是几乎不眠不休,天花她不曾经历过,可史书她读的极多,天花之毒,无药可解,他朝焚一城救一国之事,比比皆是,真到那时,西北城,便是地狱。
“小姐,那个庄户不热了!”
这日,林玉莹正在屋里照着一味的方子斟酌用量,便听到远远的,隔着院子,扶柳兴奋的声音传进来。
她一惊。
“真的?”
“奴才怎会骗您,真到,小德子说,今日他去,远远的见那大汉在磕头,说他不热了,身子有了力气,谢谢小姐救命之恩。”
林玉莹大喜过望,“那便是了,这书上说的不错,治为根,根难解,便固其本,此之病,固本强根,便有生机!”
正是看了那书,她才转了想法,若是用普通解热去疱之药,疗效无几,天花之烈,伤人根本,治表终究无果。
她有些兴奋的剁了剁脚,“我明白了,若是治不好,便拖,若能撑过月余,便可活。”
她将手中的药方看了又看,心里想着那瘦弱的妇女与孩童,身体一向弱,若是仅靠此方,怕是不等一月,便元气耗尽,生机全无。
“扶柳,你快,找人去府里通知爹爹,我有法子救人了,让他派人来,我有事交代。”
林玉莹匆匆吩咐几句,便回房细细思索配方如何调整。
自住进别院,已经月半,她愈投入,近几日更是几乎衣带不解,墨离自第一日便看着她,如今再看,却觉得有些陌生了。
她瘦了很多,每日废寝忘食,元气大伤,可她好似感觉不到,只专心配药,调整,为了几钱几分的用量,一点点调整,亲自熬制,命人给那染了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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