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年月都不知道?你是外国来的公子吧?现在啊,正是唐王贞观十三年……”樵夫停顿,数了数手指头继续说,“八月廿一。”
白鹿七:“大爷的,我还真来到了——唐朝?!”
白鹿七此时恨极了自己那糟糕的预感。
樵夫:“小公子果然是外国贵族啊,这一头削短银发,就不似我大唐装束,仪表穿戴更是奇异不凡,谈吐举止优雅端庄,要是没我这邋遢樵夫什么事儿,就不劳烦啦!我还要去山里打一伙柴,照顾一家老小哩!”
“谢谢啊大伯。”白鹿七道谢完,离地一蹬,飞出三丈,只见他肉身飞行,向东远去。
樵夫恨此时极了自己那糟糕的预感。
“啐!吓死人,还真他娘的是只妖怪!还好读了点话本,会讲些活络话,不然这会儿,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命哩……”樵夫待白鹿七走远,才拍了拍胸口,给自己打气,继续往深山里走去打柴。
只因樵夫觉得,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且看他心有多宽,边走边唱道:“我到山里打伙柴,妖精鬼怪都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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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不多时,早至长安城内,白鹿七在一酒馆巷子里落地。
转眼间,白鹿七变换衣服装束。原来那身潮流长袖短裤,被换成了一身青袍白衣锦服;短寸及耳的银发,生长到了及腰的位置,被一匝发髻束成高跷的马尾状;脚上穿着的长筒白袜和白色球鞋,变成了复古式黑色长靴……
白鹿七长得玲珑剔透,似乎是玉琢出来的精致娃娃,一双黑眸清澈有神,却暗藏锋利。
小狐妖走在繁荣似锦的长安街上,一身外表光鲜靓丽,一头发色银白亮泽,特别是那张俊俏脸蛋,吸引了街上无数涌动人流的目光。
白鹿七欣赏着壮观楼阁,十分自在。
“大唐……真是个美丽的朝代~”白鹿七手里摇着根红糖葫芦,赞叹道。
正值日中,街上不断传来叫卖声、问候声、闲杂碎语声,以及官兵马蹄声等,到处都是人潮涌动,热闹万分。
一酒馆前,有三个大汉,他们似乎嘴中含火,舌上带刺,简直语速非人。
“听说了吗!?昨天晚上,有个龙王脑袋儿从天上掉了下来,掉进了皇宫里!”
“可不是嘛,我宫里的公公朋友小李子还说,那个龙头刚好掉到了皇上的寝宫里,可他娘的吓人了!”
“真的假的?这怎么回事儿啊?”
“那还能有假?证据确凿!阿狗都在皇宫东城墙外的歪脖子树上亲眼看见了!”
“是啊是啊,你瞧今天这么多和尚道士进宫,不就是为了这事儿嘛……”
“……”
白鹿七耳朵灵敏,这些街坊流言,都被他听得清清楚楚。
有一位算命先生,手持八卦旗锦,另一只手上还提着钓鱼竿。只见他一副三四十岁的中年模样,身着八卦服,从白鹿七面前悠哉走过。
这位算命先生似乎有些惊讶,瞅了白鹿七一眼,神神道道,念唱着:“天机异变……天机疑变……天机易变……天机已变……”
算命先生的后面,跟了一只小尾巴——那是一名正求他算卦的客人。
客人一听这话,摸不着头脑,于是挠着头,向算命先生提问:“袁大仙,您说的是‘天机异变’,还是‘天机疑变’,还是‘天机易变’,还是‘天机已变’?”
被称为“袁大仙”的,正是闻名长安的大术士——袁守诚。
袁守诚把鱼竿递给客人,再接过他送的一条足斤红鲤鱼,神色淡淡:“本袁……就不能都说吗?好啦,今天谢谢你的鲤鱼和鱼竿儿,回去静观其变吧。”
那客人一听要打发他回家去等着,忽然感激不尽,当即跪地不起,对着袁守诚磕了三个响头大礼:“谢谢大仙!谢谢大仙!谢谢大仙!小人这就回去待着!这就回去!”
白鹿七非常奇怪。对于那位“大仙”说的话,他也摸不着头脑,于是目不转睛,追望着那位袁大仙远去的背影。
忽然,耳边一道霹雳,响起一道如雷贯耳的喊叫声,白鹿七被吓了一跳。
“说!!!谁指使你的!?”一个官兵提尖枪,指着白鹿七的脖子,厉声质问。
“没……没人指使我,我……我是好人啊,警官。”白鹿七转过头来,一脸纯良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