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村长他们谈话的这段时间里,方修允大致梳理好了生的事情。
刘村长膝下共有二子。
大子刘忠为人憨厚老实,少年时期曾于松下书院求学,在书院后山吹箫时偶遇一美少年。
少年喜欢笙箫琴筝,而刘忠恰好擅长抚琴弄笛。
当天两人就乐律知识促膝长谈。
不久后便成为知己好友。
少年无父无母,身上只有一枚铜镜,收养他的人便唤他镜奴。
刘忠想为好友谋得自由身,可不待他攒够银两,镜奴就不辞而别。
刘忠奋图强,一路考中进士。
奈何官场浮沉变幻无常,他最终选择辞官返回家乡,经营村长家开在城中的米铺。
某天闲来无事,刘忠在整理少时所背负的行囊时看到了曾经吹过的竹箫。
一时忆起少年岁月,不由得感慨世事无常。
他回到了少时求学的书院,于山间再次吹奏竹箫。
恰好当年那位少年也在此时故地重游,又被刘忠的箫声吸引,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至交好友见面本是一大乐事。
只是当时的镜奴痴纯不复,已成了富贵人家的面,日日夜夜被迫承欢雨露。
刘忠为好友打抱不平,可他早已辞去官职,无权无势,自然是斗不得权贵。
豢养少年的那位女将军给了他机会,提出与他比拼喝酒的要求。
若是刘忠喝得了三十坛酒,镜奴就可以被他带走。
喝到第十五坛时刘忠便倒地不起,女将军派了医师来医治他,可最终还是没能把他从鬼门关里抢回来。
镜奴见知己好友为自己而死,强撑着喝完了剩余十五坛酒,最终摔碎酒碗割腕自尽。
刘忠的尸身被刘家带回。
但镜奴出身卑微,只落得了个草席裹尸、曝尸荒野的下场。
现下刘村长只求为儿子觅得良缘,让他在地府完满。
刘四是个跛脚大汉,家中贫苦,膝下共有儿女五位,其中要数小女儿生的最为貌美。
刘村长早就打算让刘四的小女儿嫁过来给自己当儿媳妇。
大儿子出事之后这个想法就变得剑走偏锋。
方修允最后瞥了眼刘村长和李媒婆,和谢卿年悄无声息地离开此地。
“我想我有思路了。”谢卿年突然道。
方修允回身,眉梢上扬:“比如?”
“破局的关键不在刘忠之上,而在于那个镜奴。”谢卿年顿了一下,“但他的尸体会哪里?”
方修允懒懒地打了个呵欠:“不知道,反正肯定是在这个村子的范围之内。”
他们已经试过了,能够供他们活动的范围是有限的,过那个范围就又会被传送回村子门口。
看他眉眼之间满是困顿,谢卿年提议道:“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时候也不早了,等明天再继续。”
方修允揉了下眼,小声应过好。
两人没有选择回去玲姨家睡,毕竟谁也不知道第二天房子会不会突然塌掉。
为了防备村子里突异变,二人决定轮流守夜,眼下先让方修允回芥子空间里休息,谢卿年守着上半夜。
第二天村子又恢复了荒芜破败的模样。
为了以防万一,方修允二人再度探查了村子的样貌。
但一切都跟之前一样没有丝毫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