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咬着手绢飘到他识海的角落里嘤嘤嘤去了，方修允有些好笑，没再管它，反正掀不起什么浪花，由它去也无妨。
因着此处本就是在群山环抱之地，山路还算好走。
方修允与谢卿年还不熟悉，可两人要是一路都这样沉默着。
都不说话。
就……挺尴尬的。
还是方修允耐不住先开了口：“谢师弟，这样叫你还挺有歧义的，那我叫你什么合适？”
谢卿年自然不会回答“那就叫师弟吧”这样一下子就把天聊死的话。
“师兄随意就好，不过，在家中时父母兄姊都叫我幺儿，师尊那里，师兄师姐都叫我小师弟，子晋他们喊我老谢。”
回答算是中规中矩，方修允想。
不过他很好奇：“我可以冒昧问下，你有乳名吗？”
月光映在谢卿年身上，扫过那如刀削般棱角分明的侧脸，宛若琉璃一样的眸子似要比这春夜里的星光还要璀璨三分，方修允侧头看向他，思绪飘得有些远。
不愧是原书里的天道亲儿子，出身、资质就算了，外貌也是优越的一批。
谢卿年眼尾上挑，声线是天然的冷，却似乎刻意柔和了几分：“算不上冒昧。”
“我说了，师兄可不要笑。”
“我的乳名是小年糕。”
“噗。”
“……师兄。”
谢卿年有些无奈。
“抱歉，我只是没想到。”
谁能想到啊！
他本就是那种温柔寡言的冷面小仙君，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可爱的乳名。
方修允有些稀奇地看着小少年微红的耳尖。
谢卿年的酷盖形象在他这里算是毁了。
“那不如我之后叫你阿年？”方修允歪头，侧在少年的肩上。
“师兄自己开心就好。”
仲春的夜晚太过静谧，前边惊鸿还在照明引路。
方修允今天经历了太多事情，现下有些昏昏欲睡。
奇怪，刚刚还很有精神来着的，怎么现在突然就这么困呢？
谢卿年注意到了，于是小声道：“师兄困了就睡一会儿，马上就到玉池山了。”
方修允迷迷糊糊“唔”了一声，山间的风实在太过温柔，他身上还披着谢卿年的外衣，所以并不感觉冷，反而觉得凉凉的很舒服。
“阿年，你冷吗？”
谢卿年摇头：“我能在体外形成一层灵力护体，不会感觉冷的，倒是师兄你，刚进阶，应该还处于一种比较虚弱的状态吧，要仔细注意着。”
方修允已经困得说不清楚话了，自然没有注意到谢卿年话中的不对劲。
要知道，正常修士进阶后根本不会觉得疲惫，相反，他们因为被雷劫洗涤过了全身经脉，会觉得浑身充满干劲，大多修士都会在这时候选择下山找妖邪魔物来打一架，通过实战来凝练刚进阶的修为。
似乎也只有圣莲道体这样的炉鼎体质才会在进阶后疲惫不堪、困顿不已。
方修允自然不会多想，闻言只是点头，小兽般的缩在谢卿年背上不动了。
谢卿年逐渐放慢步子，又不知过了多久，方修允趴在他的背上完全睡着了。
此时月亮已经被乌云遮住，只有几丝月光漏下来，少年停下步子，眸中晦暗不明。
惊鸿化作的光团上下晃动两下落在地上，灵光散去，一只通身雪白，额前有赤红菱形纹路的巨狼就这样凭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