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九月,凌江玥踏上了去云南的旅程。
跟的是一个大学旅游社组的团,坐大巴车坐得她疑心自己屁股肌肉神经失灵了,下车后就恹恹的,见到洱海的美丽风光也没办法恢复过来。
而且因为这里的紫外线太强,她被晒得脸颊发红发烫,眼睛都不想睁开。
同车的大学生们在洱海边拍照,中间有两对刚恋爱的情侣不好意思地贴在一起,耳朵发红,拍照的人时不时就发出一阵哄笑。
只有她一个人坐在边上,戴着顶刚买的编织草帽吃绵绵冰,低头吃两口,又抬头看着洱海走神一会儿。
这个季节来旅游的人多不胜数,简直就是游人如织这个词的真实写照。她低头吃绵绵冰时,还能数一数在脚边地面上晃过的人影有多少个。
数着数着,面前的影子定住不动。她抬头看见一个红着脸的男生,同一个旅游团的,递给她一个拍照好看的花环。
“你…”
人家话刚起个头,她的视线却忽然挪开,看向了他身后的远处。
陌生行人来来去去,有个熟悉的影子站在一辆车旁边正看向她。
好像一幅电影画面,男女主角在大结局的时候隔着人海相望,旁边行色匆匆的路人各自奔向自己的生活,只有站定不动的他们是这个镜头的中心。
凌江玥带着自己的绵绵冰走过去,蔺峥先一步上了车,从半降的车窗里只能看见他流畅的下颌线。
她“叩叩”两声敲打车窗,质问:“你跟着我?”
蔺峥降下车窗,手肘搭在窗沿,平淡说:“只是来碰运气。”
她不信,眼神怀疑地在他身上和车上扫视一通,没发现问题。于是进行口头上的警告和恐吓——
“如果让我知道你有什么办法定位我,我待会儿就在你车上放一只变异姬蜂,让它扎你一针在你身上产卵。”
蔺峥还是第一次受到这么特别的威胁,眉头跳一下,却没应,而是看着她发红的脸颊淡声问:“外面不晒吗?”
她现在像朵失去水分的向日葵,蔫巴巴的,威胁人的力度都被削弱三分。
凌江玥被他跳跃的话题惹得皱眉,故意说:“不晒。”
“这里的紫外线能把人晒伤,”蔺峥顿一下,多说一句,“上车吧,已经有很多人看着我们了。”
凌江玥往周围扫视一眼,又沉沉盯着蔺峥看半分钟,面对他丝毫不躲避的平静眼神,率先移开视线,绕过车头熟练上了副驾驶。
“你在骗我。”坐好后她阴沉说。
明明说了只见他那一面,以后就别互相打扰。
可他居然不讲信用,跟着追了过来。
蔺峥知道她在说什么,倾身过去给她系上安全带,同时随口说:“嗯,跟你骗我一样。”
凌江玥噎了下,又恼怒他的态度,眯着眼看他,一副即将发怒要控制他惨死街头的样子。
蔺峥仿佛没看见,给她系好安全带就退回去启动车,掉头离开这个人潮拥挤的景点。
“来旅游?喜欢洱海?”他问。
态度并不亲密,像普通朋友寒暄。
凌江玥不回答,侧头看他的眼神仿佛在一头猪身上比划着,思考从哪个地方开始下刀。
蔺峥自顾自又问:“晚上住哪儿?”
“你为什么会来这儿碰运气?全国那么多地方。”她不答反问。
蔺峥眼里带上了笑,语气却还平平:“来查案。你没听说吗,吸血毯重出江湖。”
“吸血什么?”她拧起眉毛。
她还真没听说过,全世界大大小小的未知生物成千上万,她一个人独门独户的假警察怎么管得过来。
正好前面有点堵车,蔺峥侧头看着她,重说一遍:“吸血毯,被目击者描述成像毛毯一样的,能吸血的软体生物。”
凌江玥还没想象出这个残暴亲戚的外表形象,又听他说:“你的绵绵冰要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