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来他家里参观生物模型的。
凌江玥眨眨眼,摸了摸耳朵说:“人太多了,我说不上话,就到处看看,现这里的东西好漂亮。”
相反这个病患就没那么漂亮了,浑身缠着白绷带,衣服都扣不上,只能搭着。
宛如跨界做过西方世界交换生的白无常。
她的腹诽没人听见,仅从她的表情上看,是个十足乖巧纤弱的女孩儿。
蔺峥移开视线,也看向展列柜里的模型,“嗯”一声。
大概是在附和她那句“这里的东西好漂亮”。
“知道这些分别是什么生物吗?”他问。
凌江玥对深海生物有过一些了解,但这时候就没必要当老实人了,于是她“呆呆”摇头。
“不知道。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生物?”
“是。”蔺峥靠近几步,伸长手臂越过她肩膀,把展列柜的玻璃盖打开。
“想了解哪个?”
“这个吧。”她丝毫没有靠太近必须紧张挪开的想法,站得像嵌进水泥地的电桩一样稳当,隔空指指中间那个透明大海带。
担心他没看见自己指的哪个,她还捏着他的手指碰了下模型的边缘,侧头望着他的表情无辜得很,似乎是单纯在给他指示。
蔺峥也像感觉不到这动作的微妙,顺着她的指向介绍:
“那是爱神带水母,又叫维纳斯腰带,是栉水母的一种。当年科学家在深海现它的时候,把它描述成光彩夺目的透明丝带。”
“哦。那这条鱼呢?”
“灯颊鲷(diao),夜行鱼类,吃浮游生物,在暗处时眼睛下面会光,有人说它是《毒液》的原型。”
“最边上的那个呢?像个奇怪的幽灵娃娃。”
“海天使。半透明的胶质皮肤会散微弱的光泽,有会扑动的‘翅膀’,长得像天使,所以叫这个名字。心脏隐约能看见,被人说有一颗火热的心。它们成年体只有几厘米,虽然雌雄同体但也要互相交配才能繁衍。看起来像海蜇的兄弟,但它其实是蜗牛的远亲。”
把里面的东西都认了个遍,凌江玥又扭头看他,小声问:“我可以摸一下吗?”
蔺峥没回答,但打开玻璃盖的手动了动,示意她可以拿出来。
她拿了那个海天使,摸摸脑袋,问他:“你为什么会摆这几样生物模型在这里?我以为会是一些更神秘的物种才对。”
“生物的神秘性通常不会在形态上表现出来。这些长相神奇的生物时常会让我想到这世界上多的是人类没现过的东西,提醒我必须对生物界保持敬畏之心。”
他不咸不淡说着,倚靠在展列柜上,漫不经心伸手勾了勾海天使模型的“翅膀”。
胶质的材料晃动着戳到凌江玥的手,好似两个人的指尖温度就通过那个模型,传递到了彼此的皮肤触觉感受器上。
有那么一两分钟,房间里没声儿了。
门口偷听的人蹑手蹑脚走开,到了客厅。
来探望的人走得差不多,人体科学部的两人因为和蔺峥有事说,留了下来,没想到能听见他给人家女孩儿当度娘的现场。
“你说,他们刚才是在干嘛?”其中一个人问许嘉言。
“可能…是在讨论生物多样性?”许嘉言不确定道。
“我确实是看出了一种生物的多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