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冬生在李怀渊的呵斥下停下来,抬着头往下看,这才留意到自己全身包扎了。
看来是有救了!
他松了一口气,脑海里闪现被打那会儿,拳脚扫过他,他一人无力抵抗,不得已抱着头,忍着疼痛,满脑子都在想着家里妻女。
周围闹哄哄的,工友都在劝架,可依旧没能让他们停下来。
最终,他被打到鼻子出血了,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人在恍惚之间,就会有幻想。
如果能活着,他以后一定要修身养性,再也不挑衅别人了。
“喝点水吧!”李怀渊拿了一杯水递到陈冬生的嘴巴边。
“我不想喝水!”陈冬生别开头,好久才悠悠地问,“我以后,还能不能搬货物了?”
李怀渊放下水杯,坐下来,淡然地看他,“我娘子说生命可贵,你都捡回来一条命了,还要想那么多吗?”
“我不想能行吗?”陈冬生激动地抬着头,牵动全身伤口,痛得他闭上眼睛努力压制。
“都叫你别动了,你还那么激动干什么?”李怀渊腹黑地调侃。
“我是家里唯一的顶梁柱,有八个女儿,很快就会有个儿子,我要给他们挣钱的。”陈冬生克制自己的脾气,“现在伤成这样,什么都没有了。”
“都自顾不暇了,还想着什么儿子?”李怀渊最讨厌重男轻女的人,“你现在只能想着怎么静养恢复身体健康,其他有村民帮扶呢!”
“我还会有人帮?”陈冬生真想捶自己的腿,“我都动不了,看来我要残废了。”
“谁说的?我亲自做的手术,不会有事的!”张雨珠推门进来,检查陈冬生的各项体征,总体情况还可以。
这船工平时干活多了,体质也练出来,她很放心。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干活?”陈冬生眼里燃起了希望。
“都快死了还想着干活,出了这样的事,所有东家都会警惕,船工很可能就没有你的份了!”李怀渊如实回答。
他知道陈冬生迟早要知道真相的,还不如早点接受。
“为什么?”陈冬生语气中带着绝望。
他没有本事,只能做苦工,船工还是好不容易找到的。
“你们在河边闹事,影响恶劣,哪个东家要你?”李怀渊解释,“我看你呀,还是另谋出路吧,长工、铁匠徒弟、伙计,都可以。”
“我试过那些活,伺候人,我可干不来,做惯了船工,做其他没有魄力了。”
陈冬生主要觉得船工自由自在的,没那么多勾心斗角。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好!”张雨珠坐下来,“听从医嘱,肯定会好起来的。”
陈冬生眼泪掉了下来,“你真是个好孩子,我倒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张雨珠盯着陈冬生看。
“我家里条件不好,什么东西都不齐全,我去过你家,把大部分锅碗瓢盆都拿走了,估计放在厨房,你们去拿。”
陈冬生总算把真相说了。
“原来你也参与其中!”张雨珠真想一拳头砸晕陈冬生,“你知不知道我家里的东西不见了,心有多着急?”
“对不起,是我们鬼迷心窍了!”陈冬生连连道歉。
“算了,那些东西就送给你们了!”张雨珠伸手指着要开口的陈冬生,“你恢复得很好。”
“娘子,你都累了那么久,你先回家休息!”李怀渊心疼张雨珠没有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