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兑大方地说道:“那行,咱们先说好,这次我请客,咱们去下馆子。”
刘逢秋一听说下馆子,赶紧摇头。
李小江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小锐,你也没钱,还是省着点花吧。”
韩兑得意地炫耀道:“我现在可是个有钱人,我大哥二哥给我拨款了,巨款。我自己早想下馆子了,正好借这个机会打打牙祭。”
两人看他那得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就在两人即将离开时,韩兑又对李小江说道:“李满福和李前进他们若是问起咱们的事,你就理直气壮地说,你要为李家出一份力,监督逢秋和我。”
李小江笑道:“我懂了。”
韩兑又拍拍刘逢秋的肩膀安慰道:“等我一进入队委,就向队长提出申请,你家的事以后归我管。你呀,该咋地咋地,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别人怎么评价是别人的事,咱自己得有自己的评价体系。你学学我,我对自个儿的评价就是:聪明、能干、好看、心善;‘手干田里活,心想天下事,放眼全世界’。”
二人目瞪口呆。
刘逢秋扶扶眼镜,说道:“你对自己的评价很客观,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李小江憋了一会儿,也说道:“我要向你学习。”
三人心情愉悦地告别。
两人一走,陈月香就凑上来说道:“这两人咋一起来了?”
韩兑说道:“你儿子我聪明能干心肠好,朋友多很正常。”
陈月香噗嗤一笑:“行行,你说啥都对。”
晚上,赵永进来找找韩兑,拿出一条烟和一大包糖给韩兑,韩兑怔了一下,刚要推辞。赵永进直接把东西放到桌上,说道:“这不是我给你好的,是秦同志寄来的。”
韩兑惊讶地反问道:“那个秦直同志?”
赵永进点头。
韩兑有点不解:“他为什么要给我寄东西?”他们两人应该没什么交情吧?
赵永进两手一摊:“他可能觉得在你家吃了一顿饭吧,他这人不喜欢欠人人情。”
韩兑:“那好吧。”
韩兑客气地问了两句秦直同志的近况,得知他已经回家回省城了。他本来就是来探亲的。
赵永进送完东西,在韩兑屋里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他们知青点的同志也要去修河堤,前几天去的是老知青。赵永进和江云飞他们来的这批,明天也要去。他得早点休息,保存好体力,准备干重活。
赵永进走后,韩兑看看这条烟,牌子是大前门的,应该是好烟。他剥了一颗糖,吃着也不错。
他想了想,拿了两盒烟,抓了一大把糖去堂屋交公。
韩大华看到好烟是喜不自胜,连说秦同志是个好同志。
韩兑出来时又拐到韩刚那屋,给了他半盒烟,神秘兮兮地说道:“大哥,这烟是我从爸那儿扣出来的,你藏好了,别被他现了。男人有好烟,可以壮个胆。你以后也是个体面人了,是需要人际交往的,好烟能打开局面。”
韩刚激动地说道:“小锐,你对我真好。”
韩兑拍拍韩刚的肩膀:“你可是我亲哥,我对你不好对谁好?”
韩刚想起韩强,难得委婉一次,试探道:“可是你二哥也是你亲哥,他还有钱。”
韩兑说道:“那不一样,咱俩相处得时间长,兄弟情份都是处出来的。再说了,你这人憨厚老实,人实在。我也是个实在人,对于你这样的,有种天然的亲近。”
韩刚一想也是,韩强为人太精刮了,外号叫算盘精。还是他这样的好。
韩刚顿时心满意足。
第二天,天还没亮,韩刚和韩大华就匆匆起来去上工。
韩兑可以去得晚些,他吃过早饭去生产队找何七借驴车。
何七再三嘱咐他要爱惜牲口,韩兑满口答应。
陈月香在院外等着,韩兑一出来,她就上前去牵驴子。
两人一驴在路上就引起了大伙的注意。
有人打招呼:“月香,你们这就去河堤啊?”
陈月香笑着回应:“是啊,小锐催着赶紧去,地远人又多,可有得忙呢。”
两人回到家里,开始往上车装东西,两口大铁锅,两个水桶,一根扁担,一堆柴禾,昨天村里送来的饭菜、面条、杂面、盐等东西。杂七杂八地装了一车。韩兑把自家的白菜萝卜也拿了一些,另外还带了一捆麻绳子和工具,做为备用。准备完毕,母子俩开始上路。
陈月香驴车赶得很稳,韩兑夸道:“妈,你真厉害,连驴车都会赶,我都不会。”
陈月香说道:“那是因为你没学,一学准会。”
母子俩边走边聊,不紧不慢地赶到了修河堤的地方。
两人下了车先寻找地方,没想到竟真有一个特别合适的地方,离河堤不远刚好有一个破旧的茶棚,有棚子,棚子下面有几块平整的大石头,正好用来当桌子,棚子后面还有两个已经半塌的灶台,修修还能用。
两人把东西卸下来,韩兑打算先去河堤那边巡逻一圈,回来再帮着他妈干活。
他到了河堤一看,好嘛,堤上密密麻麻全是人,排成一条长龙,一眼望不到边。
他找了一会儿,才找到他们八队的社员。
韩刚正在埋头干活,一抬头看到韩兑,笑着招呼道:“小锐,你这么早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