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永进笑道:“好的好的,你先回去歇着吧,等我安顿好再去登门拜访。”
韩兑说完,对江云飞笑着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秦同志:“……”唯独漏掉了他。
韩兑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个了圈,走到生产队后面的那排房子前,这里是生产队的仓库和保管室,以前有几间空房,先前来的几批知青就住在这里。
这帮知青正在叽叽喳喳地说话,一看到韩兑进来,立即安静下来,大家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
韩兑往人群中看了一眼,自己跟这些人也不熟,只对两个男知青略有些印象,这两人他只记得一个的名字,叫关山月,这人的名字很有特色,所以他就记住了。
他跟关山月打招呼:“关同志你好,我跟何叔去接知青,刚回来,今天又来了七个知青,五男两女。”
关同志神色平淡:“哦,又来七个啊。”
其余人是神情各异,谈不上欢迎也谈不上讨厌,就是无所谓。
有一个扎着两根刷子似短辩的姑娘,快言快语:“我们本来住得就够挤了,再来七个,可怎么住呀。”
其他人一脸无奈:“那还能怎么着,只能硬挤呗,反正给咱们盖房子是不可能的。”
韩兑安慰他们:“你们不用太担心,大队和生产队会解决这个问题的,我听了一嘴,队里有可能安排几个人到社员家里住。”
短辫子女同志又说道:“社员家里也不宽敞,而且他们也不一定住得习惯。”
以前他们中也有人住到社员家里,结果时间一长就生了不少矛盾,先是卫生习惯不同,知青觉得社员不讲卫生,社员觉得知青矫情事多;再有就是,有些社员爱占小便宜,知青不乐意。到了最后大家互相嫌弃。那几个人又灰溜溜地搬回来了。
韩兑笑道:“事在人为嘛。再说了,现在只是个过渡,先凑和住着,等到咱们生产队有钱了,给你们一排房。”
大家只是看着韩兑笑而不语。这话也就说说而已。
韩兑说了几句话就告辞离开。关山月有些过意不去,送韩兑出门。
路上,他说道:“韩同志,谢谢你来告诉我们这个消息。同志们最近有些情绪不佳,你别介意。”
韩兑笑道:“能理解。我们生产队的条件确实太差了些,别说你们这些从城里来的住不惯,就连我这个本地土著,从学校回来都有些不适应。”
关山月听到他说到“本地土著”不由得觉得好笑,也顺便安慰了他一句。
关山月沉吟一会儿,突然问道:“韩同志,我听说你也要进队委会是吗?”
韩兑假装惊讶一下:“哎哟,这事连你们都知道了。”
关山月自嘲地笑笑:“村子里哪有什么秘密?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韩兑的语调变得稍稍有些激昂:“咱们一见如故,彼此又没什么利益冲突,我就跟你说句实话吧。我确实想进队委会,但不是为了自己,我太想改变我们村的落后状况了。队里的几个前辈工作也是兢兢业业,没有丝毫懈怠。就是吧,他们太追求稳当了,跟咱们年轻人不一样。”
关山月深有同感地点点头。两人交情不深,也不可能这么快就交心,点到为止。
韩兑离开了知青点,抬步往家走去。
现在全家都知道他是坐汽车回来的,一回来韩刚就用羡慕的语气问:“小锐,我听人说你是从小汽车上下来的,坐着舒服吗?晕不晕?”
韩兑平淡地答道:“不晕,还好吧,比拖拉机平稳。”
韩刚更加妒忌:“我连拖拉机都没坐过几回。”
陈月香也笑着说:“你长能耐了,都坐上小车了。你老娘我还没坐过呢。”
韩兑许诺:“这喝油的玩意不算啥,等你儿子出息了,让你坐车坐到烦。”
韩刚:“你就可劲地吹牛吧。”
很明显,大家谁也不信。
韩兑也没跟他们继续掰扯这个问题,他还有正事要说呢。
他趁大家都在,就说了今天接知青的情况,接着又说:“爸妈,大哥大姐,我刚才去知青点看了,地方太挤了。这次又来七个人,估计是住不下,队里有可能安排他们到社员家里先借住几天。你们看,咱家能安排两个人不?”
韩刚双眼亮,第一个问道:“小锐,分到咱们家的是女知青吗?”
韩兑盯着韩刚看了一会儿,他差点忘了自已家有个结婚狂了。
还好,他没有想到要带女知青来,要不然,那岂不是羊进狼窝?
韩刚过后,韩大华也表意见,他的话很直接:“知青来咱家住,队里给啥好处不?不给就不让。”
陈月香考虑的是实际问题:“小锐,咱家房子不少,可是像样的不多。咱家人又多,现在除了杂物间,就没有空房。”
现在韩家的房间分配情况是:韩大华夫妻俩占一间房,韩梅韩竹两人竹一个套间,中间用竹篱笆和帘子隔着。韩刚平常是一个人住,韩强偶尔回来跟他挤一起,就韩兑一个人占一间厢房。
如果要让出一间房,那韩兑只能跟韩刚挤一起,这对于韩兑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折磨。
韩兑只能把主意打到韩刚头上,他正想着要怎么忽悠韩刚。韩刚自己上钩了,他还在等着韩兑的答案呢,见韩兑没回答,便又问了一遍:“小锐,我问你话呢?分到咱家的是两个女知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