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棠仅仅半死不活地喵叫两声就昏死了过去,在沈归南的手心软成没有骨头的一团。
他身上疼得厉害,被绑了一整晚的四肢和嘴巴酸麻僵硬,扎带限制了他的呼吸,一整晚都没睡着,刚才又差点被活埋,这通折腾下来,就算是妖精,这会儿也就剩下半条命了。
死亡阴影笼罩,他惊恐紧绷了一整夜,恍惚间看到让他信任的沈归南,这才安安心心地撅了过去。
——饲主来了,他就得救了。
虽然昏了过去,简棠的身体仍然在机械地抽搐,半张的嘴巴大口呼吸,发出嘶哑难受的呼噜声。
沈归南捧着这软趴趴的身体,踹人的心思都有了。
小猫咪不过离开他一晚,就从可爱活泼变成了死气沉沉,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一点肉也变得干瘪,轻得快像羽毛。
两个胖瘦窃贼已经被警方制服,手腕戴上了镣铐。这俩都是普通人,表面上气质凶狠,其实是个一戳就破的纸老虎,一见到警察就软了腿,走投无路之下,想到了原地销毁脏物,连活生生的猫咪也狠下心活埋。
不过沈归南已经没有追究责任的想法了,这两人偷盗财务金额巨大,又是人赃并获,等待他们的将是漫长的牢狱之灾。
何况,现在救治小猫才是重中之重。
沈归南小心翼翼地抱着猫咪,大步往山下走。出洞口时正好遇到宋云知,对方视线落在他怀里的猫身上,顿了顿,侧开身让路:“你救得及时,他应该没什么事,只是皮外伤。”
宋云知带路有功,沈归南领他这份情,道了声谢后急匆匆往山下走。
崎岖的山路上。
岑鸣拄着拐杖刚爬到山顶,几乎累成了狗。他是干文职的,平时疏于锻炼,爬山时一路吊在队伍最后,走的踉踉跄跄,追得气喘吁吁,好容易看到被清理出来的漆黑洞口,正要迈步朝前,就看到自家艺人脚步急促地奔了出来,怀里抱着白色的一团。
他眼神一亮,力竭地挥手,上气不接下气道:“救出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说完,往地上一摊,原地猛喘气,呼进呼出的气流像鼓动的风箱。
沈归南看他实在累得狠了,不想让他拖着沉甸甸的双腿下山,便道:“小猫受伤晕厥了,我带它去医院看看,你休息一会儿,晚点跟剧组的车回吧。”
说完就往山下走。
“什么玩意儿?”岑鸣被这消息惊得原地诈尸般挺起,拐杖也不要了,快步追了上去:“严重吗,怎么还昏厥了……不行,我也得去看看,有些事你不方便出面,还是我——哎你等我一会儿……”
山顶。
宋云知从山洞里缓步走出,俯视远处沈归南快速前进的背影,嘴角浅浅上扬。
……他这个死对头,原来真是个隐藏猫奴。
*
下午三点,沈归南风尘仆仆地回到家。
半封闭式的透气猫箱里,简棠还没醒,但四肢和脸上的伤口都被白色纱布卷起,他呼吸已平缓了很多,只是四肢偶尔轻微抽搐,睡着了也不安稳。
沈归南把它轻轻放到床上,用一小片毯子团团包裹住。
大概是到了熟悉的环境里,小猫咪脑袋拱了拱,睡得更沉了。
沈归南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确定小猫不会再醒,才轻轻掩上门回到客厅。
小家伙外伤严重,四肢都渗了血,医生开了些内服和外敷的药。
沈归南取出几个小胶囊,担心猫咪怕苦不肯喝,干脆拧开了外壳,把里面的颗粒物全部掺进了冲好的羊奶里。
……
傍晚,简棠从软和的大床上醒来,看清周围环境后,一时间以为自己在做梦。
简棠在昏暗冷僻的山洞里待久了,整只猫都一动不能动,现在浑身都还泛着细密的酸疼。
他慢慢撑着身体钻出小毯,但才站起来,四肢一软,无力地栽进了被窝里。
简棠:“……”
不得了,爪爪好疼。
没有了四肢支撑,简棠在被子里磨磨蹭蹭起不来,折腾了半天却把自己折腾累了,干脆翻身一躺,就地瘫成了一张气喘吁吁的猫猫饼。
房门咔哒一声轻响,简棠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他傻乎乎地扭头,看到饲主端了一小碗新鲜的羊奶进来。
看他差点把自己闷死,饲主连忙小心地把他身体扶正。
“别动,把这喝了。”
简棠支棱起受伤的爪爪,就着饲主的手抿了两口,味道怪怪的,但他还是努力地喝完。
“还疼不疼?”饲主避开伤口,轻轻揉捏他无力的腿。
简棠眼眶一酸,踉踉跄跄地滚进他怀里,委屈的喵叫:“喵。”
“疼……”
沈归南心中一软,把猫咪舒舒服服地抱起,软下语气说教,“以后别乱跑,乖乖待在我身边,听到了吗?”
简棠拿圆圆的脑袋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