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完面无表情地将混沌镜收起。
要是长怀到了天羽司,她都想象不出来那边会有多热闹。
-
虽然说着对天枢部审问朱雀长老没有兴趣,可真到了那一日,凤池月还是睁着惺忪的睡眼起身了。
明见素看她坐在床上都七倒八歪的,很是不忍心,哄着她继续睡一觉。凤池月嘟囔了一声“不要”,没等明见素替她穿衣,她就化作了一个小白团子挂在了明见素的身上,怎么都要跟着她一起过去。明见素眸光柔和,她伸手抚了抚细软的绒毛,被凤池月不轻不重地啄了一口。她哑然失笑,整了整道冠,大步地出门了。
早已经等候在外头的祝完没有瞧见凤池月,心中还有些许的诧异。但是转念一想,有师尊处理,凤池月懒得出门也是十分合理。她安静了片刻,又张了张嘴,跟明见素提起了长怀想要入驻天羽司的事儿,等到明见素点头,她又说:“还缺炼丹师,难不成要仙君动手吗?”
明见素眉头倏地一皱,脱口就是:“他们配吗?”想让师妹给他们炼丹?做什么春秋大梦呢?不吃丹药又不会死,真要死到临头,再多灵丹妙药也无力回天。
一股瑟瑟的凉意拂面而来,祝完缩了缩脖子,没敢再吱声。
她那很有仙人风范的师尊,大概只存在于幻想中。
天枢部,大诏寺。
夔鼓响起,如雷声滚动。
被缉凶雷令拿住的朱雀长老被一股浩荡的雷威压着跪在了地上,披头散的,很是狼狈。
道灵星君没有出面,云泽少君在上座是坐立难安。他接到了一道来自天帝的诏旨,上头写着势必要保下朱雀长老的命,也就是说不管罪责多重,朱雀都不会被压上戮仙台。但是道灵星君那里早已经有了决断,要判斩刑。
人证、物证皆在,朱雀长老知道自己不可能逃脱,他要做的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到自己的身上,而不让丹穴山受到牵连。
混沌镜中,无数道神意挤在了天枢部那边看热闹。
一行行字快滚过,虽然在之前已经有过了讨论,仙众们还是不减热情。
所以是丹穴山因为一枚丹玉和镇玉剑记恨上了东阿主,就算要与魔族联手,也要将东阿主杀死。
不只是魔族的,还有天外天的原遥星君呢。
朱雀、毕方他们真是糊涂啊!有东阿主镇守,魔族才不敢来犯。他们只在乎一己私利,置仙界于不顾。
羽族的自私是源远流长啊。
上面的那位道友,信不信再多说一句就会被踢出混沌镜?
贫道就一个问题,东阿主她们会来吗?
滚动的字幕倏然间一寂,半晌后才爆出一大片“来了”,昭显着众仙人激动的心情。
云泽少君也看到了明见素,他的眼皮子跳了跳,一股惊惧和不安油然而生。他多看了几眼,没瞧见凤池月,这才稍稍地松了一口气。没有凤池月在,东阿主应该不会“色令智昏”,做出一些让大家都难堪的事情。
“道友为何要针对东阿主?”大诏寺的仙使照例询问。
朱雀长老冷笑,要不是明见素、凤池月太过分,他们会这样做吗?他的眼中寒光迸射,讥讽道:“明见素杀我羽族后辈,又烧我丹穴山,夺我镇玉剑,我杀她不应当吗?”
云泽少君知道这两件事情,羽族后辈离奇死亡之事是悬案,只草草地了结了,至于丹穴山中大火,嗯,那不是天谴吗?他朝着仙使使了个眼色,仙使立马道:“镇玉剑一枚丹玉落入东阿主之手,是合乎规矩的。道友怎么能因此生出不平,导致心魔外显,从而失足犯下大罪?依照天庭律令,勾结魔族该斩,念在丹穴山为天庭鞍前马后立下累累战功,削去死刑,永镇大诏寺!”
朱雀长老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他耷拉着眼皮子,脸上满是冷意。
明见素在这个时候的出声:“丹穴山的功劳?这话难道是说通敌的不只是朱雀长老,还是整个丹穴山的羽族各脉么?”这话有将事情闹大之趋势,仙使噤声不语,云泽少君也是心惊肉跳的。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与羽族其他部族有何关系?”朱雀长老的视线就像淬了毒的冷箭,笔直地射向了明见素。
明见素扬眉,不疾不徐道:“看来道友身家颇丰。用以贿赂魔族的东西尚未查明,就先不提。而那落入散仙以及星君手中的丹玉、法器以及宝材不计其数。以阁下一人之力,恐怕无法聚敛吧?鸿鹄、毕方、等部族难道真的没有涉入其中吗?”她的面上带着笑,眼神却是无比冷峻,仿佛寒冰。
仙使咽了咽口水,转向了朱雀长老,问道:“怎么说?”
朱雀长老没想到明见素会从这处入手,他皱着眉头,咬牙说:“是我的私财!”
明见素似笑非笑地看着朱雀长老,“崇明山、天恒山、天青山、宣武山……这些仙山中出产的矿脉、灵果,都是属于道友的私财,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