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子转出一团冰花来,江时然放开手,扶着后面的沙,叹气,“吃还要教你。”
苏时宛撇撇嘴,拿起搁在一旁的另一柄勺,像在切割实验分出一半一半,十分均匀,一点偏颇都不存在,“喏,给你教学费。”
不知道是录久了综艺,还是跟江时然认识的时间长了,他说出的玩笑话,苏时宛可以游刃有余地接下去,这样的默契很奇妙,但又非常友爱。
冰激凌化开一点,像咖啡色冰滩上浮起的一颗黑珍珠,江时然的手仍然吊在沙上,脖子往前伸,苏时宛将勺子递近过去,无言的默契让江时然笑了下,他咬着勺沿,苏时宛才放了手。
冰凉的雪糕在嘴里彻底化开,浓郁的巧克力,卷噬着舌苔上的每个味蕾,过喉还是苦的,侵入胃里,就化成了甜味。
苏时宛吃得慢,咬了两三口,最后都化了,她就当成奶昔一样喝。
“好吃吗?”江时然问。
“一个人吃就一般。”苏时宛指着被挖空的中心眼,唇边还余有苦涩的巧克力味道。
虽然这不是夏日里的冰镇西瓜,但苏时宛还是脑补成了他是把最好吃的第一口留给她,因为这样的幻想,苏时宛才做出了把好吃的第一口分一半的举动来。
她转过头,盈盈地笑了笑,“两个人吃就很好吃。”像是要征得他的同意,苏时宛温温地问了句,“是不是?”
江时然把勺子舔得干净,好像什么怪癖似的,应了声,“当然。”
念及今天是苏时宛的生日,拍摄到傍晚就喊停了,苏时宛收到了很多亲友的祝福,往年今天都是和粉丝一块儿度过,今年因为拍摄节目,她其实和经纪人把生日会取消了。
所以今天晚上她并没有任何安排,早收工反倒是给了她富余的休息时间。
江时然比她这个寿星忙,拍摄一停,他经纪人就把他抓上了保姆车。
车子刚启动,苏时宛口袋里震了两下,江时然来的微信。
[江时然:有个电台直播,一小时左右。]
[江时然:很快回来。]
苏时宛看着这两条像报备一样的消息,一时不晓得回什么给他。
导助过来收麦,问她,“小宛,看什么这么高兴?”
苏时宛微愣,锁好屏下意识地摸了下嘴角,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抚抚平,“没有没有。”
她和工作人员打完招呼,先回房间待着,她点开节目的工作群,往上翻着刚才江时然唱歌的视频,听完一遍,给自己经纪人过去,说自己很想收录这歌。
过了半小时,经纪人才回她,[确实可以,但这歌他会卖吗?]
经纪人不知道这歌是写给苏时宛的,他是单从视频上来看,江时然把歌词里的感情诠释得很到位,这种情感说实话,苏时宛不一定能唱出来,所以留着自己唱会比出手给其他歌手效果要好。
[苏时宛:他确实说他不想卖,但我想争取看看。]
[经纪人:不卖就算了,这歌的感情你抓起来也难,咱们试着要点别的歌问题不大。]
苏时宛看到这话,有点不服气,她经纪人过去对她的唱功只有夸奖没有贬低,她一度都以为自己在经纪人心里到了谁也不可越的歌神地位,结果几天不见,现在都说她感情抓不到位了。
[苏时宛:钱哥,我是唱情歌出圈的……]
[经纪人:知道,但这不是男生视角的暗恋嘛,你能懂?]
[苏时宛:。。。。。。]
[经纪人:看吧,就说你不懂,说不定人家就是写给暗恋对象听的,不想卖很正常,咱们什么歌收不进来,没必要。]
。。。。。。。。。。。。苏时宛敲着键盘,正打着这歌写给我的,看到经纪人后面那些话,赶紧全删除了。
前面经纪人说这歌写的是暗恋,已经够离谱的了,这会儿直接说是写给暗恋对象的,苏时宛槽口都不知道该往哪儿开。
在她看来,《二時》就是江时然把他和自己的节目录制点滴串联起来,然后加了一点他过去第一次听到她的歌的感触。
跟暗恋有什么关系。
她多少还有点沉浸在这是他表达心动的歌,认为基调是甜蜜的。
但被经纪人这么一说,苏时宛还是受影响,且吃不准地又听了一遍,听完之后,感觉确实有所不同,想到江时然的电台正在直播,她顾不上那些想法,从网页里跳转到他的电台放送,趴在桌上安静地听着。
开场已经有一会儿了,这时在播放ZIp的歌,专辑里的某抒情歌。
主持人借机问江时然,“江老师的抒情歌比起摇滚那些歌,很不一样,有没有想要在下张专辑多来两这样风格的。”
江时然前半场估计都没怎么说话,一开口声音是哑的,像睡了一觉醒来似的,他清了清嗓子,才说,“哦,会有一,这两天刚出来的。”
苏时宛撑起头来,第六感告诉她,江时然说的是《二時》。
主持人说:“方便透露给粉丝们是什么类型的抒情歌吗?”
现场默了一阵子,主持人干笑两声,正要扯开话题,江时然突然开口,语调懒散的没多少力气,“就。。。。。。苦情歌吧。”
主持人笑出声来,苏时宛都没忍住,心想应该是自己猜错了,不过这么看来,江时然的创作是真厉害,短短时间又写了一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