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潭秋勾着唇点头:“嗯,给你信息。”
陈祁正要回头,林潭秋忽地抓住他的衣袖,“陈祁。”
陈祁皱眉:“嗯?”
林潭秋笑着扬声问他:“你会帮秦诗琪吗?”
陈祁顿了下,没吭声。
林潭秋抿着唇,眼眸带光,“我走啦。”
陈祁仍旧没吭声,他看着女孩撑着一把透明的雨伞,走到这边雪地里。
纤长的脖颈紧缩在棉袄中,白色的衣服仿佛跟天地融为一体。
一直到连脚印都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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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潭秋揣着兜,把白色的耳机插在手机上,里面正在循环播放的是一钢琴曲,听得人心情舒畅。
路上白雪皑皑,宽阔的大路上没什么人经过,只留下一个小狗小猫的脚印。
远处一个蓝色的垃圾桶上都覆盖上了好厚的一层雪。
不远处站着一个头凌乱的女人,穿着一件明显不适合自己尺寸的男式棉袄,正狼狈地坐在垃圾桶旁边,紧接着被冻到红肿的手指放在雪中,机械地拨开垃圾桶上的白雪。
厚重的垃圾桶盖子被打开,她把脑袋伸进去在找着什么。
持续了多少分钟,林潭秋就孤身一人站在雪地里看了多少分钟。
一直到女人无望地伸出脑袋,又开始在地上打滚,身上被盖了一层的雪,她又嘶吼着站起身,往路上走。
像是白日里的孤魂野鬼。
林潭秋感觉很冷,手指放在唇边哈了下,搓了搓手指,听到从旁边经过的女人嘴里念念有词。
“我儿子呢……小辉啊你要好好学习,妈妈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摩托车你看到了吗?哎,家里给你做的饭菜都要凉啦,你怎么还不出来?你是不是……生妈妈气了?快点出来,妈妈什么没答应你啊,下雪了要过冬了,你就是妈妈的小棉袄。”
林潭秋声音清晰,穿透了刺骨的寒风。
“他死了。”
女人忽然回头,恶狠狠地盯着林潭秋看。
“你说什么呢?你是不是有毛病?还诅咒人?!!”
林潭秋忽然笑出声,嘴角上扬,眼眸明晃晃的。
声音听起来很愉悦:“你不知道吗?昨天枪毙的,可是他们不允许进去看,要不然我就可以看到正大光明的杀人,是什么样子的了。”
她忽然明白,这种畅快淋漓,是一切的馈赠所不能给予的。
也明白过来,为什么阴沟里的东西如此丑恶,是因为太阳底下的东西,才是透着万丈金光的。
下辈子的话,林潭秋去做个警察吧。
死都要把坏人拉下去。
女人的声音歇斯底里,已经红肿到可怕的手掌捂着双耳,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看起来青雉乖巧的女孩喊:“你说什么呢!!!我儿子才没死!!!他那么乖巧!那么听话!我们俩相依为命了十几年,他怎么会死!?他怎么会丢下妈妈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