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其实已经听不见舅妈到底在絮絮叨叨什么了,她有点懵,还有点不太相信。
她开始回忆自己当时的状态,她本来也是犹豫怀疑的,是对方说这款很适合送妈妈,后来她也有问金子多少克,对方说这东西养人,还可以挡灾。
她还记得最后买单的时候,她们刻意强调了一句:“我们这边是不给退的哦,可以换,但是只能换价格比现在高的。”
满月当时没想着退,她给秦母满父买东西一向大方,不喜欢也不会退,顶多是换。
可现在,换也只能往高了换。
那意思就是,被骗更多。
想清楚事情之后,满月脸色更白了,她耳边反反复复地循环舅妈的话,脑子里也开始出现表妹的样子。
她和表妹很多年没联系过了,表妹比她小三岁,很优秀,从小就优秀,高中在实验班,大学考进了中传,据说找了个导演男朋友,在中传上了三年,考研考去了伦敦,一年学费加生活费小一百万。
这些她都知道,也早听舅妈说了几百遍。
疫情刚有那段时间,秦母挺担心她这个表妹的,尤其国外疫情严重的时候,几个月前表妹才回来,回来没多久又如舅妈所言去上海上班了。
可能确实是见识不同,才导致表妹一眼就能识破骗局,而她只能自吃闷亏。
“没事,那就戴着玩吧,”满月牵强地笑笑,她跟秦母说,“对不起啊妈,改天我再给你选个别的。”
秦母担心满月,不敢放她走。
舅妈更是雷厉风行,开着车带母女俩去商场退货。
满月其实一点也不想去,而且她觉得舅妈一开始说得挺对的,买卖生意本来就是自愿的,可她已经不想说任何话了。
到了商场,舅妈非常生气,质问对方为什么要钻空子骗人,还喊着要报警。
柜台人员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她笑吟吟地问满月:“小姑娘,我们当时说好的,不退货的对不对?”
满月说不出话。
舅妈开始解释:“她一个小孩子,哪懂这些,你们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人吗?”
柜台人员笑了,她又问满月:“你多大了?成年了对不对?成年人要买点东西,自己要负责啊。”
满月逃了,她匆匆跟秦母说句先回家,然后直接打车回家了。
到家以后,满月没哭,也没觉得有多难过,只是感觉整个人空荡荡的,脑子也懵懵的,她甚至都没换衣服,倒头就睡觉了。
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满月缓慢地坐起来,头疼欲裂,她摁着太阳穴揉了好久才渐渐想起来今天一整天生的事情。
咖啡,向日葵,元旦礼物,舅妈,和骗局。
以及,约好的晚饭。
满月恍惚一愣,起身翻找手机。
她在客厅沙找到的手机,手机里有不少满父和秦母来的安慰信息,甚至还有满弈的。
她一概忽略,点开了晏清辉的聊天窗口。
他只了三条消息,一条在五点多,说快下班了,第二条在六点半,说下班了,第三条在八点,他只了两个字: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