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而行,几许后,桑宁宁再次开口:“或许转不转世也不重?要。”
容诀脚步微微一停。
“为何忽然说起这话?”
“没有为何。”桑宁宁摇摇头,“只是今天看到了两个小孩后有感而发罢了。”
容诀轻蹙起眉头:“那位‘阿桃’小姐,并?非一定是‘小桃’。”
“我?知道。”这一次,反倒是桑宁宁先轻轻笑了起来。
她仰着头,双手背在身后,姿态肆意又潇洒。
又因面朝着阳光,被?遮掩后的五官变得更加柔和,少去了几分冷艳凌厉,更多了几分鲜活顽皮。
“只是大师兄,我?看到那棵树如今又开了花。”
容诀唇边的笑意凝滞了一下,微微散开。
他有些困惑,又有些不解,轻声地开口:“这有什?么关系?”
“婉娘和小桃就埋在树下。”桑宁宁道,“倘若怨魂有来世,那能让她们看见如今的徐府,也是慰藉。若是没有来世,那也有春风可知,树与花也记得,以后日?日?夜夜,岁岁年年,只要有人经过这棵树下,都是见证。”
桑宁宁的想法很奇妙,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表述,只是觉得很快乐。
那棵树又开了花,且十分烂漫。
容诀侧眸看向?身旁正噙着笑的女孩,眉眼依旧温柔地弯着,只是唇畔的笑意却散开了许多。
他……不能理解。
容诀抿住唇。
他不能理解桑宁宁看到树开了花的快乐,正如他不明白为何桑宁宁会?对一个已经消散的怨魂念念不忘。
这毫无意义。
容诀垂下眼,空荡荡的躯壳内,似乎有一点小小的星火在四处燃烧。
没有那么痛,可是又能清晰的让人觉得难过。
腕间的金玉珠串碰撞,响了又响。
袖中的手静静垂着,可倘若有人能看见便回发现,原本白皙的手背处,已然被?大片虚幻的蛇鳞覆盖。
如水中花,如镜中月。
看得清晰,但是却抓不住,也控不了,只有虚无的一片。
桑宁宁对于人情绪的变换并?不敏感,可奇怪的是,在这一刻,她隐约感受到身旁大师兄的情绪有些奇怪。
分明还是那样温和从容的笑,但是这笑却又和先前不一样。
顾忌着走在巷子里?,桑宁宁只拉了拉容诀的袖子,侧过脸:“哥哥……”
不对!
桑宁宁的眼神骤然一变。
有人在靠近!
几乎是瞬间,桑宁宁抽出了腰间的玉容剑,反手向?后刺去!
“——别?别?!是我?!”
一道红衣落下,桑宁宁定睛一看,竟然是许久不见的师姐钱芝兰?